梅氏轻轻颔首，惨白的脸庞透出三分灰暗。</p>
叶姝影莞尔道：“徐婆子代您去的吧？您如何知道青云观的？”</p>
“徐英在街上偶然听说青云观消灾解厄，很是灵验</p>
，回来跟我说。我觉得生死有命，不太相信青云观真能治好我的病。”</p>
“她瞒着我去青云观，回来跟我绘声绘色地说五绝真人说过的话。后来，我的病有所好转，勉强撑着去了青云观。”</p>
“我诚心向五绝真人祈求，康康健健再活五年，只要五年，我就能等小女长大，为她寻一门好亲事。”梅氏语声沙哑，说两句就喘一下、停一下。</p>
“五绝真人如何说？”叶姝影问道。</p>
“五绝真人说，我去得太晚了，大限将至，大罗神仙也无能为力。”梅氏的双目闪着悲酸的泪花，“我恳求她指点迷津，如何为小女谋得一辈子的平安喜乐。”</p>
“五绝真人教你毒杀梅清秋吗？”少少爽直地问。</p>
“那倒没有。”梅氏认真地回忆，“五绝真人为小女卜算一卦，说小女寿数比我长，一生富贵无忧，不必担心。”</p>
“你为何起了毒杀梅清秋的心思？”沈慕问道。</p>
“五绝真人说了不少晦涩难懂的劝世良言，我唯一能听懂，印象最深刻的只有一句，直白一点便是：若要保证小女的富贵之气运不被人夺走，便要为她铺就一条没有任何障碍的坦途。”她说。</p>
“没有任何障碍，便是要扫除障碍吗？”叶姝影眸心一闪。</p>
“当时我也是这么问的，但五绝真人不再说了。道姑送我出去，我问道姑，她说真人修为高深，不能泄露天机，只能点到即止；即是坦途，便是不能</p>
有障碍。”梅氏道，“道姑的意思是，要扫除障碍。”</p>
叶姝影本能地看向沈慕。</p>
果然是五绝真人在“消灾解厄”时教唆信徒杀人。</p>
他轻轻地点头。</p>
“您去的那次遇到了方氏、陈氏、周氏和张氏吗？”她又问。</p>
“我没遇到她们，此后徐英替我去过两次，都遇见她们。”梅氏道。</p>
“您何时决定毒杀梅清秋？”</p>
“清秋毕竟是梅家人，而且是一条人命，我心里过不去。可是她逼人太甚，加上徐英跟我详细地说了顾二夫人、孙夫人、戴夫人和魏夫人在青云观商议的事，我左思右想，便狠下心来。”</p>
“就是如何毒杀姨娘吗？”少少问道。</p>
梅氏颔首，“她们饱受妾室的欺辱、迫害，没法过了，不想再忍。”</p>
叶姝影问道：“剧毒千叶红是五绝真人给你们的吗？”</p>
“徐英说，顾二夫人等四人向五绝真人求取两次，才得到五绝真人首肯，把毒杀的法子教给她们，还把千叶红赠予她们。徐英替我参与她们的谋划，回府再跟我说。”</p>
梅氏哀求：“叶少卿，徐英是我的陪嫁丫鬟。她所做之事，都是听命办事，虽是共犯，但也是忠仆。恳求你们饶她一命。”</p>
“我不能答应您。徐婆子与您相依为命，您有事，她会独善其身吗？”叶姝影反问。</p>
“是我连累了她。”梅氏哀伤地抹泪。</p>
问得差不多了，少少让她躺下歇着。</p>
三人来到大牢，先审问方氏。</p>
方氏爽</p>
快，交代得详细、清楚。</p>
跟梅氏的供词基本一致，她去青云观是想求得心灵的宁静，暂时地逃避。</p>
没想到意外地成为五绝真人的信徒，对她深信不疑。</p>
方氏把饱受如兰欺压、辱骂的事向五绝真人倾诉，也领悟了五绝真人劝世良言里隐含的解脱法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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