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贵却没在意他,只扭头对狱卒说,“都这个时候了,犯人不仅嘴硬,还敢嫁祸皇后,其心可诛,定要严刑撬开他的嘴才是!”
狱卒连忙躬身应“是”,都在宫里混,他可不想为了个犯人,得罪新帝眼前的红人。
他这么一应,可想而知接下来夏寻的日子该是多么水深火热。
然而并没有人同情他。
要知道褚定坤也不是真的无能,好歹被乔晨教导那么多年,又有乔晨和傅佑安辅佐,维持住北荣盛世并不难。
只可惜,夏寻跟着褚定坤时间太长了。
他得褚定坤信任,他贪恋到手的权势,他野心逐渐滋生,不肯屈居乔晨和傅佑安之下,还打算挟天子以令诸侯。
他挑唆得褚定坤和乔晨、傅佑安离了心,甚至想除掉他们。
本该相辅相成的君臣,便走到了对立相杀这条路,何其令人痛心啊!
不过管他的,反正这一切都没成功。
朝臣们争吵大半天,又让钦天监选了个良辰吉日,这还没送褚定坤入陵墓,当天晚上,皇后便伤心至极,在大臣面前撞棺身亡。
“皇上人厚礼贤、任贤用能,他既将这北荣江山交给永安王,本宫相信,永安王定能让北荣千秋万载,万邦来朝。”
“本宫同皇上为结发夫妻,鹣鲽情深、琴瑟调和,而今皇上既去,本宫夜不成寐、寝食难安、悲痛欲绝。”
“本宫欲与皇上生同寝、死同穴,愿为西南风,长逝入君怀,还望诸公,不负皇上所托,忠于新帝,共建北荣!”
“北荣永盛!”
皇后红着眼尾,端正的站起身,一连串的话都没给臣子们开口劝诫的机会。
在臣子们逐渐难看的脸色里,她猛的在那口漂亮的棺材上一磕,当即血流遍地,她闭上眼,温和的笑开。
仿佛真的如愿以偿了一般。
楚家人心知这是一场骗局,但看着也是心疼,一时间还真难过起来。
站在前头的傅佑安和沈娇对视一眼,都心道皇后也是真豁得出去,也不怕万一没收好力,真横死当场。
朝臣们见状皆缄默,好一阵之后,才纷纷称赞起褚定坤和皇后来,夸皇后是贤德兼备。
文人一张嘴,骂起来人来能让人憋屈的叫娘,夸起人来却也能把人捧到天上。
皇后则是后者。
“她这么一说,你倒是不好改国号了。”
沈娇蹙眉,不高兴在最后关头,还被皇后小坑一下。
傅佑安压根不在意这个,他摇摇头,“没关系,本来我也没想改国号。”
见沈娇还是一脸不高兴的样,傅佑安就牵着她走到一旁去,“只要这片江山奉我为主,国号又有什么要紧的。”
“更何况褚定坤是禅让与我,若改了国号,那群老头又要吵的你我不得安生。”
他指的是那群清流之臣,一个比一个倔,不如意便来个死谏,只求个青史留名。
傅佑安烦死他们了。
沈娇轻‘啧’一声,“知道了,我看你脾气也好了不少。”
傅佑安摸了摸鼻尖,“没办法。”
他马上是要当皇帝了,总不能还像在军中那样,两者大不相同,他脾气总是要收敛些的。
所以说,其实他不太乐意当皇帝。
只是被逼到这一步,实在也是没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