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仿佛已经看见了老爸挨爷爷训，他挨老爸训，然后再被全家人一起训的悲惨未来。他脑袋低垂，双肩垮他，一副愁云惨淡的模样，阎小烛见了，都不知道是应该取笑他还是该安慰他。
审讯完毕后，王老爷子和阎小烛又把位子换了回来。当汽车开进了板桥区时，王孙笑突然坐直了身子，脸上沮丧的表情一扫而空：
“爷爷，好像有人在盯着我们。”
“我知道。”王孙豪的脸上也是一片凝重，手指头不停地摩挲着手上拐杖的龙头。
“一分钟前，我和其他江湖朋友断了联系。这里，有古怪。”
此时正是晚上十点，板桥区万籁俱寂。那并不是因为大家已经回家入睡，相反，狭窄的街道边上站满了人。他们面无表情地看着开过的汽车，一动不动，沉默不语，在光照不佳的路灯下，仿如一具具活尸。
王孙豪的手继续不停摩挲着手上的龙头拐杖，但是戴在耳朵上的耳机里一点回应都没有吧。他的脸色渐渐阴沉，越来越难看。
王孙笑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这一带我比较熟，要不要我去探查一下，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
“不行！”王孙豪立刻厉声阻止了他，“他们都是专家，遇到这种情况该怎么处理，他们自己心里有数。现在你们俩的安全是第一顺位，不能因小失大。”
然后他吩咐司机：“注意前面的情况，保持这个速度不要停，我们离开板桥区。”
汽车以40码的速度匀速开过板桥区狭窄的街道。一张张熟悉的面孔不时地在道路两旁闪现，木然地目送着他们。水果店的吴大哥，五金店的张大伯……原本熟悉而又热情洋溢的街坊邻里此时脸上的表情分外冰冷而陌生。王孙豪征战了一辈子，也是头一次见这种情况。
“整个区的人都投敌了？——不，这不可能。这么大规模的侵蚀行动，怎么可能会没人发现？难道根源出在h市政府内部……”
“他们没有投敌！”阎小烛反驳，“我在这儿住了五年，如果真有人暗中在搞这种活动，我肯定会知道！”
王孙笑：“而且就算真的有人把他们都收买了，难道连他们的智商也一起收了？你看他们这样子，不像埋伏，倒更像是鬼上身。”
“那怎么解释现在这种情况？”王孙豪反问。
阎小烛想起了一种可能：“也有可能是……控制……”
她话音未落，小区广播突然响起一个温柔而又虚弱的男声：
“拦住他们——”
阎小烛的眼睛蓦然睁大！——这个声音！她曾经在那片虚幻的网络空间中听到过！
“——把贝瑟芬妮带来给我。”
——她的命名者，哈迪斯！
猝不及防间，开车的司机突然发出一声野兽般的低吼，猛一踩油门，方向盘一拐，汽车顿时一声轰鸣跳上了人行道，撞上了水泥电线杆，然后车身一个侧翻，笔直栽进了路边的一条沟里。
汽车的两侧车门被死死地卡住，车头朝下陷入了沟里的淤泥。王孙豪被弹出的气囊压在副驾驶座上。他手指一按，龙头拐杖里弹出一柄匕首，瞬间割破气囊。他解开安全带，同时出声询问车后座的两人：“你们两个都没事吧？”
“没事！”两人同时出声。
王孙笑身手了得，阎小烛反应过人，虽然他们坐在后排没有系安全带，但是在汽车失控时，他们一个抓住了车前座的椅背，一个抓住了车顶的扶手，凭借惊人的臂力，在这样剧烈的翻滚中居然稳住了身形，再加上这辆车的后排两侧也弹出了防撞气囊，二人完全没有受到撞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