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拜见,最初的时候,太尉杨彪还没有意识到什么。因为今天不但有着韦端这种州郡刺史在,还有着虽说是汉室将军,但也是凉州叛军首领的韩遂马腾两个也在呢。作为汉室的三公,太尉杨彪不由自主的就按照规矩,冲着何太后以及少帝刘辩,行了君臣之礼。
马腾倒是懵懂,但韩遂可是在洛阳做过郎官的存在,即便是时间久远,但一看太尉杨彪,司隶校尉鲍鸿,镇北将军杨烈以及凉州刺史韦端所行大礼,要是再不知道自己拜见的是谁,那就是个棒槌了。
顾不得给马腾解说,偷偷拉拉马腾,示意他跟着自己行礼就是了。
马腾倒也不笨,跟着见过大世面的韩遂一起,他做什么自己就跟着做什么,他怎么说,换了自己的名号,比葫芦画瓢也怎么说。倒是没有出错,只是有些迟缓而已,不算失仪。
但杨彪却是见多识广,眼光毒辣,一看到这种场景,再看看哪怕是现在的韦端,和马腾韩遂一样,都是满脸激动,也就明白了杨烈的小心思和这么做的用意。
“你想借此占据凉州?”
等到拜见之后,何太后说了几句场面话,刘辩以随同说过一些话语之后,自我感觉被杨烈算计了的杨彪,不顾凉州刺史韦端还在,就冷着脸,看着杨烈问道。
“那又如何?”
“你不过是镇北将军,难道也想学那些人不成?”
杨彪对于自行其是,披着汉室的外皮,扩充自己势力地盘的存在,那绝对是深恶痛绝,所以,这会丝毫不留情面的开口说道。
但是杨烈也不示弱,而是直接回应说道。
“但我这个镇北将军统领的却是天子禁军,北军五校。不知韦端刺史如今可还承认凉州是我大汉之地?”
本利韦端听了杨彪的呵斥,也明白过来,看着杨烈有些不满,但这会儿听到杨烈的询问,却是心里一惊。
“对啊,虽说杨烈这个镇北将军并不命令统管西凉之地,更没有自主征讨各方的大权,但却是统领北军五校禁军的将军。而北军五校,是干什么的?不就是专一整体各方叛逆的?这是光武帝在实行罢兵修养生息的时候,明确了的事情。而且就杨烈统领北军五校来说,不管是当初的灵帝,后来的少帝,以及如今的献帝,那是都明诏颁布过的。而今西凉叛乱,韩遂马腾围攻冀城,杨烈出兵增援,却也不能说人家有错。自己岂能没辙良心说话?不但如此,永猎直接询问自己凉州还是不是大汉之地,谁敢说不是?“
所以,想通了的韦端,直接躬身回答说道。
“凉州不论何时何地,都是大汉之地。”
这么回答,绝对没错,却是直接一言吧太尉杨彪给顶到了死角。
按说,即便是北军五校,征讨叛逆,也是要有天子诏书的。但是,当着何太后以及少帝的面,让杨彪怎么说出这些?
万一杨烈直接来个当场请少帝下诏怎么办?自己拿到还要当场否认这个灵帝亲口要自己辅政的天子不成?那样的话,自己非但对不起托孤的灵帝,就是不说这个,难道是想要承认董卓的私行废立?
但不承认私行废立的董卓,可就意味着少帝依旧还是天子,拿自己原本的态度怎么说?
这下杨彪觉得自己是左右为难。
他的这个模样,阳历看在眼中,非但并不觉得可笑,反倒是感觉到一阵悲哀。
现如今的汉室,对于天子一事,那就本糊涂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