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善脸上一红:“善善从小都在认真修炼!娘亲说了,女人重要的是本事,可不能靠男人!自古以来靠男人的女人都没有好下场,只有靠自己才能千秋万代!娘亲也没相好,娘亲这辈子就喜欢墨蘅君一个男人,没和他在一起,娘亲就再也不要其他男人了。”
善善说着,还颇为不满地瞥了一眼宁凉:“要不是被你召唤出来,我现在都跟着娘亲在好好修炼呢。”
宁凉:“你娘亲没相好,怎么生的你?”
善善也愣住:“我爹……娘亲从没提起过爹爹。”
宁凉只得安慰她:“肯定是你爹没用,你娘亲就把他踹了,你继续说妖族公主的事情吧,后来,墨蘅君怎么就娶了妖族公主了?”
“后来……”善善想了一下,“娘亲说,是因为妖族公主纠缠墨蘅君,最后还设计失了清白,墨蘅君才不得不娶了她。”
宁凉越听越觉得怪异。
那妖族公主的修为,怎么就能设计让墨蘅君和他那个?
再说了,就算那个了,以墨蘅君的脾气,也绝不可能忍气吞声娶一个自己不喜欢的女人。
他当年,能够直接封印妖神,对妖族是完全碾压,想要用这种下流手段拿捏他,未免太小看他了。
一位四万六千年不曾动情的神,他可不是那些七情六欲都无法控制的凡人。
“善善。”宁凉说,“你娘亲要是不说实话,她以后就别想再见到你。”
“娘亲说的是实话!”善善急了,“善善是娘亲唯一的宝贝,她
要是见不到善善,会伤心死的!”
“可是这些,让我如何相信?”
“善善有证据!”
“什么证据?”
善善从自己纳戒中,拿出一枚戒指,戒面上一枚绿色宝石光彩夺目。
“这是娘亲的‘凝影珠’,上面有一段记忆,是娘亲亲眼所见,上面记录了那贱人的无耻行径!娘亲说了,她不会画画,便让你看看这段记忆,你就知道那贱人长什么样了。”
宁凉猛地坐直,还有这种东西!
她终于可以好好看看妖族公主的模样了。
“快让我看看!”
善善弹了弹‘凝影珠’,光芒渐渐升起,在两人上方形成一片光幕。
光幕之中,一个少女缓缓走过来。
宁凉抬起头,看见那个少女的脸时,忽然愣住。
善善也愣住,一双眼睛在宁凉和那个少女之间来回切换。
“你怎么在上面啊?”善善疑惑地问。
宁凉只能说:“呃,也许我只是个路人,从这里路过。”
但很快,她听到光幕里一个声音说:“公主殿下,你整日缠着墨蘅君,若是惹恼了他,只会让妖界血流成河,你适可而止吧!”
善善惊喜地说:“是娘亲的声音!”
这个视角是善善的母亲八尾狐妖,这是她的记忆。
而站在她对面,被她喊‘公主殿下’的,自然就是那位妖族公主了。
妖族公主和她长了一模一样的脸……这是原主吗?
善善疑惑地说:“娘亲叫你公主?难道,那个贱人是你吗?”
宁凉:……
“闭嘴!”
“哦。”善善也知道说了会惹怒她的话,只好闭嘴,继续看着那段记忆。
那位妖族公主闻言,勾起唇角,轻轻一笑:“你让我不要,我偏要,你能奈我何?”
“你——!”八尾狐妖恼怒地说,“你简直丢尽了妖族的脸面!”
妖族公主往前走去:“你们这些废物,被当成人质送来这里,才是真正丢尽了妖族的脸面。”
八尾狐妖看她离去的方向是洛水之畔,喃喃道:“墨蘅君就在那边,她是不是又要去见他了?”
口中说着,她还是悄悄跟在后面。
洛水之畔气候阴冷,常年飘着细细的雪,据说,洛水这一方天地,全是墨蘅君心神所化出的心景,因此这里的气候,便和他的
人一样,清清冷冷,似乎永远不会有一丝暖意。
他们来此许多年了,从没见过天气有什么变化,亘古不变的细雪,就是他亘古寂灭的情感。
她也听洛水神府的其他人说过,若是墨蘅君心情不好,这里会降下暴雨,他们再次四万余年,也只见过寥寥几次。
而若是他心情好了,学会停,天上的乌云也会散开,阳光会照在浩浩汤汤的洛水之上,仿佛镀了金光。
只是这场景,从未有人见过。
她
跟着妖族公主,走到洛水之畔,看见孤悬在悬崖边的琉璃亭中,一袭雪白的身影静坐亭中,身前放着一张古琴,他的手指漫不经心地波动琴弦,泠泠琴声和着满天细雪,也有一种清冷的质感。
高高在上,不入凡尘。
雪色长袍,漆黑的长发垂至腰侧,用一根白色缎带绑住,疏冷中有几分慵懒。
许久不曾打战了,他身上的战意似乎淡了很多,因此也少了难以亲近的距离感。
宁凉透过八尾狐妖的视角,又再一次看见了那位墨蘅君。
这时的他,举手投足之间,都是那般矜贵,战神睥睨天下,而天神远离红尘。
那样的姿态,和他如今在凡尘中被病痛折磨的孱弱模样,真可谓是天壤之别。
明明是同一张脸,却让人无法联想到一起。
妖族公主一身浅绿长裙,同色腰带束着不盈一握的纤腰,乌黑的长发高高绾成飞仙髻,簪着不知从哪里摘来的一枝桃花,衬得肌肤莹白如雪,双眸清澈动人。
她缓步走到墨蘅君面前,站在他的古琴边,低下头看着他拨弄琴弦的手指,似乎一点儿也不怕他,也不觉得他是高高在上的战神,是能够弹指便灭掉妖族的战神。
她伸出手,随意地在琴弦上一波,扰乱了墨蘅君的琴声。
此种行为,无礼至极,还有几分挑衅。
八尾狐妖远远看着,忍不住骂了一声:“死了算了!要是害得我们也死了,你就罪过大了!”
而墨蘅君被扰了琴弦,也没有继续弹下去,他抬起头,静静地看着眼前的少女。
“今日功课做完了?”
她扬唇:“没有。”
“你还想挨罚?”
“不想。”
“那你来此处做什么?”
她笑:“和人打了个赌,要是我赢了,就有人帮我做功课。”
他隐隐皱眉:“落水神府中,不允许赌。”
“是吗?”
“你和谁赌,我……”
话未说完,少女忽然低下头,轻轻吻住墨蘅君冰凉的唇。
宁凉:卧槽!
八尾狐妖:“不要脸的贱人!”
善善连忙捂住眼睛,‘嗷’了一声,变成了六尾小狐狸,六条尾巴同时把眼睛捂起来。
宁凉在心里喊了无数声‘卧槽’,这一刻,她所有文化都被狗吃了,只有这一句‘卧槽’能形容她的心情。
她相信善善的娘亲没有说谎了!
这妖族公主,真的,真的……她比狐狸精还有能耐!
她看着光幕中,因为这一个吻,而愣住的墨蘅君。
想必在他四万六千年的生命中,从未有人如此大胆,敢轻薄他。
也许是因为太大胆,所以他竟一时忘了推开她。
不知不觉,洛水之畔的雪停了,琉璃亭外的飞雪,一片一片寂灭。
妖族公主抬起头,轻轻抓了抓鼻子,笑得有些得意:“
我赢了。”()
墨蘅君睫毛微颤,唇瓣轻轻抿起,上面似乎还带着她柔软的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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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赌这个?”他轻声问,声音听不出喜怒。
她笑眯眯地看着他,忽然低下头看着他的眼睛,好奇地问:“墨蘅君,你是不是喜欢我?”
墨蘅君道:“胡言。”
他说话时,却将目光垂下,落在手边细细的琴弦上。
妖族公主却抬起手,指了指外面:“你看,雪停了。”
他的手指微微蜷起,压在琴弦上,紧绷的弦发出一声低沉的颤鸣,悠悠地回荡在冰凉的空气中。
而少女还是很得意:“洛水神府的人说,你高兴时,雪便会挺,还有阳光会透过乌云照下来,这片洛水便是你的心景。”
她说着,看向琉璃亭之外,细碎的阳光照在清波荡漾的洛水之上,层层金光泛起,浮光跳跃在水面,仿佛披着金纱起舞的少女。
她眼中也满是金色的光芒,璀璨耀眼。
她笑着转过头,正要从他口中问出答案,却见身后已经空荡荡,只有那把古琴上,琴弦微微颤着。
他走了。
妖族公主走到
琉璃亭边,眺望着远处的洛水,嘴角扬起,轻笑出声:“墨蘅君,这样你还怎么逃出我的手心?”
“无耻!”八尾狐妖忍不住怒骂了一声。
而光幕便在此时黯淡下去。
宁凉看着琉璃亭边那个背影,心中忽然有种怪异的感觉。
她脑海中浮现出原主的种种模样,似乎和这位自信狡猾的妖族公主,一点儿都对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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