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察觉到自己嘴里多了什么东西。
薛优重复了一遍，李文锦艰难地操纵了上下颌关节。
水果硬糖生效了，李文锦的血止住了，可还是那惨烈的模样。
毕竟，水果硬糖的功能是“急救”，而不是“把身体恢复到最佳状态”。
这样的李文锦，已经无法再继续参加战斗了。
李文锦自己也明白了这一点，竟然是哆嗦着把自己剩下的几个道具拿了出来，交到薛优手里。
薛优终于没法再逃避了。
“李文锦，你到底是为什么？”
从薛优的视角来看，李文锦真的只是个萍水相逢的人而已，顶多算得上合作伙伴，连朋友都不一定排的上号。
可他为什么要做这么多？
她根本没法还！
兜帽下，薛优看不见李文锦的笑容，但她听出了他声音里那种藏得很好的、无奈的笑意。
“我的……上一个生日愿望，是想拥有一段……可以让我觉得没有遗憾的……体验……”
事到如今，李文锦的措辞依旧非常模糊。
因为他知道，薛优就像一只警惕心极强的小鸟。
他如果接近，小鸟就会马上飞走了。
他不想她走。
“我……即便有黑猫……也……活不久了。”
这些事情，都是
黑猫早就跟他说清楚的。
所以，被专家医师通知预估寿命时间时，李文锦也不觉得惊讶。
他的这颗心脏，他清楚。
每多活一秒，都是一个奇迹。
李文锦很珍惜自己的生命，一直尽可能地把想做的事情做了。
包括从事房地产也是因为自己喜欢，否则他完全没必要亲自上阵，还徒惹外界关注，表面上说些他天资聪颖的话，背地里嘲笑他行事过于天真，完全不及他父辈。
但是，年近三十，李文锦忽然回过神来，他没有体会过怦然心动的感觉。
恋爱，对李文锦来说，其实是个很陌生的话题。
一是一直没有余力关注这个，二是李文锦从来都没打算把这种疾病基因遗传下去。
所以，在他过二十八岁生日的时候，他忽然鬼使神差地许了个愿：
“如果手术成功的话，能不能让我谈一次恋爱呢？”
“……不，不对，不必是恋爱。”
谁也不知道的时候，李文锦在心里偷偷地纠正道：“只要出现一个让我喜欢的人就可以。”
她不必爱他，由他来爱她就可以。
她只要……在那个仿佛命中注定般的瞬间，若无其事地出现就可以了。
这就是李文锦在生命末期，最想要的体验。
而薛优，就是在这样机缘巧合之下，出现在李文锦面前的那个人。
至少在表面上，李文锦以一种非常纯粹的心理，单方面地陷入了与薛优的热恋。
看到自己的第五条指南的时候，
李文锦错愕之余，却暗自有些甜蜜。
他的劫难，竟然跟她有关，这何尝不是一种命运的认可呢？
不过，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更加需要为自己的情感负起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