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确知晓你父母的下落!”
慕容复此话一出,很快就让虚竹的眼中多出一股惊喜。
“公子此话当真?”
虚竹听到此处,自然是再也难耐心中惊喜,但还是双手合十恭敬道。
包不同眉头一皱道:“小和尚,我家公子爷向来说话都是一言九鼎,他说的又岂会有假!
显然虚竹质疑自家公子爷的话,让包不同颇为不悦!
“这位施主,小僧并非有意……”
眼见包不同看似瘦骨棱棱,但身材却高,双眉斜垂,满脸病容,眼中大有戾色,又听出他语气颇为不善,虚竹忙双手合十告罪道。
“三哥,这小和尚不通武功,你不必和他一般见识!”
一旁的风波恶一眼就看出了虚竹脚步虚浮,明显未从学过半点武功,当即便开口劝道。
包不同闻言,只是冷冷瞪了虚竹一眼,他在外人眼中虽是喜怒无常,动辄就要与人抬杠,可他却并非是喜欢欺压良善之辈。
当然对方身份愈高,武功精妙,他反而还会来了性子。
“小僧适才失礼在先,还请公子恕罪!”
见到包不同退了下去后,虚竹心中这才长舒了一口气,随即双手合十,恭恭敬敬解释起来。
他自幼便在少林寺中长大,从未离开过寺庙半步,又何曾见识过包不同这般凶恶的人!
寺内戒律森严,但只要不去触犯,就会安然无恙,所以适才包不同突然发怒,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虚竹,我知道你性情淳朴,但伱当真下定决心了吗?”
看着眼前木讷老实的虚竹,慕容复忽然轻叹一声道。
“小僧不知公子所言何意?”
听到慕容复的感叹,虚竹自然是有些摸不着头脑,又见慕容复语气随和,不似包不同那般恶人摸样,于是便壮着胆子继续问道。
“倘若你父母,手染无辜人鲜血,在外人眼中是个恶名昭著的大恶人呢,你还愿意相认吗?”
盯着眼前浓眉大眼的虚竹,慕容复继续缓缓道。
“我……”
虚竹突闻此言,一时间不由呆住了,显然他未预料到慕容复会问出这种问题。
与此同时,一旁的段延庆与叶二娘神色却是逐渐有了变化,他们都是聪明人,自然从慕容复的语气中听出了一丝蹊跷。
他们可是清楚这位南慕容行事的作风,从不做无用之功,为人看似谦和,可一旦触犯他所注定的规矩,下一刻便将会领教到他的雷霆手段。
而且慕容复所言的大恶人,以及虚竹孤儿的身份,都让他们二人心中不禁微微一动,甚至多出一个大胆的猜测。
“我……”
虚竹为人木讷,又不愿说谎,犹豫了许久后才继续道:“我不知道,但我想没有人天生就是坏人,佛祖曾有言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虚竹稍作停顿后,道:“小僧若能见到他们,定会劝他们迷途知返,弃恶扬善。”
“若是常人口中说出这番言语,要么是迂腐至极,要么便是大奸似忠,而你却是自幼长在少林,说出这番话倒也不足为奇!”
听到虚竹所言,慕容复轻轻摇头后,道:“但既然你都这样说了,我便告诉你父母的下落。”
虚竹恭敬行礼道:“还请公子指点!”
慕容复语气淡淡道:“你的生母便在眼前!”
“我的生母?”
虚竹闻言,表情先是一阵错愕,随后似才回过神来。
与此同时,雅间内众人表情同时一变,邓百川与公冶乾二人为人持重,但也不免眼露异色。
而包不同与风波恶二人则是神色古怪,不由同时看向了一旁的叶二娘。
须知就连这雅间内就只有一个女子,除了她还会有谁?
段延庆闻言,则是幽幽长叹一声,神色似是有些失望,但很快他就清醒了过来。
他年轻时生得英俊潇洒,玉树临风,而这个小和尚却长得极为丑陋,与他样貌无半分相似,又怎会是他的儿子?
段延庆想及此处,自然是清醒过来,但内心深处还是不免有那一丝失落。
“他是三妹的儿子?”
三大恶人中,唯独“南海鳄神”岳老三愣头愣脑地打量着眼前的小和尚,随即咂咂嘴道:“三妹,你儿子长得真丑!”
若换做以往,叶二娘免不了要因为岳老三的称呼而针锋相对,但眼下她却没了这个心思……
叶二娘全身发抖,片刻后才道:“你当真是我儿?”
虚竹闻言,看着眼前神情激动的叶二娘,本能有些畏惧,但又看出叶二娘期盼的眼神之中似乎隐藏着无穷愁苦、无限伤心,让他不禁又对她充满了同情。
随即开口道:“小僧不知道自己是不是……”
说道此处,虚竹又以求助的眼神看向了一旁的慕容复,他心底淳朴,自觉自己外貌丑陋,决计不是眼前这位看起来相貌娟秀的夫人亲子,但又不愿意说出让她伤心失望的话语。
“别怕,娘有办法!”
叶二娘听到此处,却是突然温柔一笑,旋即身形一动便出现在虚竹身旁,不等虚竹反应过来,当即便捋起虚竹僧衣,露出他背上肌肤。
“女施主,男女授受不亲,还请……”
虚竹遭受此变,当即就被吓得惊慌失措。
不过还未等他将话说完,便见叶二娘全身剧颤,喜出望外道:“儿啊,我的儿啊!”
虚竹闻言,不禁心中一凛,有如电震,颤声道:“你……你当真是我娘?”
叶二娘叫道:“儿啊,我生你不久,便在你背上、两边屁股上,都烧上了九个戒点香疤。你这两边屁股上是不是各有九个香疤?”
虚竹大吃一惊,他双股之上确是各有九点香疤。
他自幼便是如此,从来不知来历,也羞于向同侪启齿,有时沐浴之际见到,还道自己与佛门有缘,天然生就,因而更坚了向慕佛法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