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姑娘,家中没有闲钱……”
终于在李婆子来送晚饭的时候,马氏吞吞吐吐说出了一句话。
萧瑾然的眼睛瞬间眯缝起来,自己都这般搭桥引路了,又足足陪了她大半个下午,这女人还是一副优柔寡断的样子,当真如同阿娘生前说的那样,是个扶不起的阿斗?
可不管怎样,如今想要拿回掌家权,就不能在玉书一根藤上吊死,把马姨娘扶上位,今后也有个退路。等到自己把娘亲留下的财产处理妥当,这萧家今后如何,与自己半毛钱关系也没有。至于报答……自己会尽全力帮助萧瑾勋在朝中站稳脚跟的。毕竟只要能挡了自己那个无良爹的官路,自己就无比的畅快。
萧瑾然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我娘生前其实已经给大哥准备出来了一份捐官的钱。只是我这病刚好,一出院子这萧家已经不姓萧了,随了那户部尚书姓了郑了。那原本准备给大哥捐官的钱,我只知道挂在公中的账上。可如今账上拿回来的竟是没了这份钱的花销。也不知道用在哪里了,听说前日我爹大包小裹地去了户部尚书家,可有此事?”
马氏的脸上浮上了愁云,“嗯。”别的不知道,这件事情马氏知道的一清二楚。不但开了府中的库房,还从自己这里搜刮了不少金银细软。从她这里拿走的……那些都是攒着给萧瑾勋娶媳妇的钱。
“怕是给勋儿捐官的钱,已经被挪用了。”
萧瑾然叹了口气,“这府中我如今是插不上手的,万事都是爹做主,姨娘不如去探探口风,毕竟这笔钱是明账,爹是知晓的。再或者,阿娘已经去了,您还是应该早给自己做些打算。这府中今后的开销,还得靠着作为户部侍郎的萧大人不是?”
萧瑾然说罢也不再多说什么,唤来司马旺财逗弄一番。马姨娘见插不上话,也悻悻的离开。
看着马姨娘离去的身影,亦舒不禁叹了口气。“唉,这马姨娘的性子,当真是能急死人。主子你这般提点了,她便如同不懂一样。这一下午真是愁死我了。”
亦舒说着话一跺脚,小嘴撅的老高。“大姑娘也是的,这么毒的日头,竟是在这美人榻窝了半天。这两日刚停药,若是再中了暑,我当真是哭死的心情都有了。”
“你急什么?不是有你这解暑的青梅茶么?再说本姑娘的身体好着呢!若不是有人算计,怎么会老老实实在床上躺了这些日子。再说了,晒晒太阳有益健康。赶明儿个,把柜子里的衣物和被子也都拿出来晒晒。宫中每到这时候,也都是集体晒被子的。”
“这些哪能劳您老人家操心啊!”亦舒赶紧又倒了一杯青梅茶给萧瑾然。“方婆婆已经安排下来了,想是明日就晒被子了。您就沉住气吧,瞧瞧人家马姨娘。啧啧,硬是在日头地下晒了一下午没吭声,当真是厉害。”
“若说沉住气,这府中哪个不是能沉着的?先不说许姨娘那院子。单就是郑秀秀,最近也是安分的。”
“安分一天罢了。昨儿李婆婆过来说话的时候,您已经睡下了。说是那位从尚书府搬回不少好东西呢。”亦舒把茶盏塞到萧瑾然的手里面。“主子把最后一杯喝了吧,索性也不差这一杯。也省的倒掉浪费了。”
“得,你这一进府,倒是成了我院子里的账房了。处处精打细算,看来日后得给我攒下一座金山呢!”萧瑾然将茶盏索性又推回亦舒的手里面。把鞋穿好下了美人榻,伸伸懒腰活动活动筋骨。“这最后一杯留着一会儿再喝。本姑娘喝了一下午的茶,怎么着也得放放水才有地方不是!”
亦舒脸色一红,“大姑娘莫要再说这不知羞臊的话了。从哪个夯货嘴里听来的?还放放水,又不是爷们儿,没来由让人听了笑话。”
“哦?那我可是要说撒泡尿来的实在些?”说罢,萧瑾然哈哈大笑往茅厕跑去。
亦舒只能跟在后面气的直跺脚,“这简直是越说越不着调。”
萧瑾然因着水喝多了,一连跑了好几次茅房。等到掌了灯才算消停。听着李婆子绘声绘色的讲完从郑秀秀院子听来的八卦,萧瑾然忽然问道,“前日从咱们这里拿了多少银两?”
亦舒脱口而出,“银两拿了三万两白银,是我去账上支的,但是初满说她们还从库房拿走了不少胭脂。”
“让初满算算值多少银子,我明日去账上开个票子过来。等了这么久,也不见她兴起什么大浪。索性去她那里走一遭,让她记得萧府里还有咱们这一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