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老六这个人确实是胆子够大,也够贱,但还不至于不怕死。
他知道闯入闺房、意行不轨之事触犯了大晏律法,真闹大了是要挨板子、蹲“笆篱子”的。
只因美色诱人,又恰好有人主动“提点”,所以才敢冒险前来。
今日之事,他若得逞,被污女子定然不敢声张,日后他就能以此为要挟,肆无忌惮地摆布何苗。
只是他万万没想到,现下失了手不说,还被打成重伤,简直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他那与生俱来的、自以为了不起的“宝贝疙瘩”怕是以后都不中用了。
最主要的是,自从她受伤,冯元朗几乎是寸步不离地守着,偏偏突然就不见人影了,随后那淫贼就“碰巧”在这个时候,直接推门而入。
何苗咂摸着茶渣子泡出来的淡如水般的茶,反复琢磨。
何苗理清思绪,将杯中的茶底子泼到泥土地上,抻巴几下肩膀解解乏。
陈秀娥刚进家门就急着向西屋张望,发现里面漆黑一片,只有灶房亮着灯。
这时代工艺粗糙,加工出的豆腐皮又硬又渣,得用开水煮到柔软成型再拿出来用。
又宽又深的茅坑,上面垫着两块木板,一踩上去,软软的直摇晃。
真是够小儿科的!
虽说何苗这次逃过一劫,没受到实质性的伤害,但是她向来有仇必报,不揪出始作俑者,这事儿没完。
难道这一下午竟无事发生?要不然这小丫头怎会如此淡定自若?
郑老六就算色胆包天,也不敢光天化日公然行此不轨之事,他明显是知道底细,有备而来。
这一阵家里的伙食太差了,整日吃糠咽菜,光说中午吃的一盆地瓜,就让人肚腹受罪。
而家中的茅厕是何苗自穿越以来最大的噩梦。
至于家中内鬼到底是谁,不急,垃圾很快就会自己浮出水面。
琥珀色的半透明豆皮包裹着香糯绵软的山药泥,看着就好吃。
“咕噜咕噜——”
蒸好出锅,浇上调料汁,一道鲜香味美,堪比荤菜的素烧鹅就做好了。
可是她脑子笨,心也粗,估计想不出这种下作伎俩。
“走!元朗,去院子里给我拿个马扎,咱们去做好吃的!”
若是今晚继续啃地瓜,她真想擀根面条,学着原主的样子把自己吊房梁上。
见锅内水汽飘飘,炉灶里柴火烧得正旺,灶台边,何苗坐在小马扎上,气定神闲地搅合着热粥。
她踮着脚进了灶房,坐在小马扎上,冯元朗殷切地忙前忙后打下手,虽然做不好什么,神情却格外专注认真。
何苗想到这里,又问清了元朗中午突然消失的事情,胸中自然有了答案。
山药黏液含有植物碱,直接接触皮肤会很痒,泡过醋盐水再处理就会好很多。
事件的种种在何苗脑海里纠缠成了一团,继而被她条分缕析的梳理清楚。
做完这菜,锅里还剩下些豆皮,切成丝,拌着后院新采摘的细叶小菠菜,浇上刚才的醋盐水配粗辣椒末,又成了一道爽口凉菜。
八九不离十是她设局,拿李鲜花这个傻大姐当枪使,又勾结了早有觊觎之心的郑老六,才上演了这么一出“龌龊戏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