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年看着熟悉的殿门,不知为何觉得感觉不妙,但身后的侍卫推搡着,他不得不进去了。
“来了。”里头的人说道,容年心里诽诽,不是你喊我来的嘛。
他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虽然之前他们确实是水火不容,但现在这状况,大家都活不下去了,还有什么好争的呢。
“赐座。”李吉说道。
容年顺势坐到太监搬来的椅子上,打量着大殿,这殿里倒是没什么变化。
“你倒是没怎么变,还这么肆意妄为。”李吉笑着说道。
“陛下谬赞了。”容年拱拱手说道,他身上的蛊虫还没解呢,不知李吉是不是来跟他说这个事。
“他们找到办法了吗?”李吉虽没直说,但容年还是明白过来了,这是来找他打探消息的。
他思索了片刻,摇了摇头说道,“没办法。”
“怎么会没办法呢…”
“王年,说实话,孤就将你的蛊虫解了。”李吉半胁迫似的说道。
“真的没办法,没人比你更了解龙脉了不是吗?”容年虽想解蛊虫,但他想胡诌都胡诌不出来。
李吉绷不住了,又开始打砸殿内的东西,容年见他一副躁郁症的样子,赶紧躲远些。
待他气消了,这才敢坐回去。
容年看了他一眼,不知他如今的做派是个什么情况,这龙脉不是他想开启的嘛,如今又反悔了。
李吉脑袋突突,他快要疯了,那条龙无时无刻发出来的声响,把他给逼疯了。
见他双眼发红,容年咽了咽口水,这家伙不会要入魔了吧。
“陛下陛下!不好了,前朝来报。”殿外跑来一个人,慌慌张张的。
“何事?”李吉又恢复了些精神。
“有人聚集了流民,说是要…讨伐陛下。”他趴在地上不敢起身。
容年心里一惊,看来是不满李吉,准备起义了。
李吉此刻的表情有些奇怪,他嘲讽似的笑了笑,这龙脉只有他死了,才能关闭,这事除了见枫没人知道,难保不是他的手笔。
“据说…还惊动了其他洲的仙人…”他说话的声音越发小。
李吉此刻心气去了,瘫坐在皇位上,容年看着他叹了口气,他这又是何必呢。
“你是不是觉得孤很可笑。”李吉猛的说道。
容年摇了摇头,他此刻可不敢触动李吉的神经,生怕他发疯砍了自己。
“孤谋划百年,就为了坐上这个位置。”李吉摸了摸身下的龙椅。
“孤恨啊…恨他们夺取了孤父皇的江山,恨自己没用。”
容年皱了皱眉,他跟李吉不算熟,他何必跟自己说那么多。
“这是你的报应。”容年没忍住,说了一句。
“报应…哈哈哈哈哈,你说的没错,是我的报应。”李吉似乎想到了什么。
李吉嘴里念念有词,容年被他这副模样吓到了。
“我活不长了…”李吉叹息道,不管如何他都是要死的,挣扎了几日他已经尽力了。
“你身上不是有虫母吗?”容年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赶忙捂住自己的嘴。
“呵呵呵…我靠着这东西活了百年,如今人不人鬼不鬼的。”
“太没意思了…”李吉身上的气散了,容年看的出来。
他似乎一下子老了几岁,眼里没了光。
容年佩服他的胆识,却没想到如今他成了这样。
李吉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这匕首的样式看着很老了,但上边被擦的层光瓦亮,看样子他很珍惜。
他猛的一下,将匕首插进自己的心脏里,容年下意识的向前想阻止,但反应过来缩回了手。
他杀了这么多人,犯下那么多错,这是他应有的结局,死在自己的手里,算是没那么多痛苦了。
李吉意识涣散,他朝着眼前喊着,“父皇…”
容年看了看殿里的人,除了那个趴在地上的太监,就只有他了。
“父皇…孩儿错了…错的…太…”李吉没说完,便没了气息,眼睛没都闭上,看着渗人。
容年站起身来,李吉他机关算尽,以一个凡人之躯跟多方势力盘旋,属实厉害,最后却自作自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