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你这样的榆木疙瘩,我跟你爸给你再好的皮囊,又有什么用?连一个老婆都哄不住。”
陈修意长叹了一声。
“有时候,你自以为的保护,对别人来说却是把人拒之门外的冷漠。我的儿子,我希望你能明白这一点。”
陈修意看着盛斯年,语重心长的说着。
盛斯年沉默着,没有吭声。
他披上风衣,走到天台上,拿出一根烟点燃。
他已经很多年都没有抽烟了。
香烟的苦涩,呛得他头皮发麻。
他看着遥远的夕阳,想起跟林岁岁两个人在宣港市度过的那段悠然的小日子。
尽管时间不长,但是,那段时间,他们早上起床,一起去买菜,傍晚回家。
做的都是很普通的事情,但却很开心。
他会叫工人来家里修花洒和浴室,装修厨房和客厅。
她会乖乖的坐在床上听着案宗,一直到睡着。
盛斯年忽然非常怀念那段日子。
如果他不是盛斯年,如果他跟她的开始,从一开始就没有谎言的话。
那么一切是不是就都会不一样?
盛斯年深深地吸了口烟,又吐出来。
灰白色的烟圈在半空中消散。
好像从来都没有出现过。
盛思念的身份已经很久都没有出现过了,可林岁岁一个短信都没有发过来。
盛斯年看着自己的手机,内心早已有了猜测。
只怕……像林岁岁那么聪明的人,早在眼睛恢复之后不久,就发现了吧。
盛思念的身份……本身就是一个谎言。
自己一直逃避面对的事实。
或许,也是时候,必须要说个清楚了。
盛斯年决定去宣港市的时候,陈修意和盛道岭在盛斯年的房间里,翻看着他小时候的照片。
尽管今天白天她严词训斥了盛斯年。
但在她心底,对这个孩子还是心疼大过于其他的。
“别想了,那些事都过去了。”
盛道岭将妻子揽入怀中,“斯年心地善良,他放不下队友的事情,跟你没有关系。”
盛道岭的声音温柔。
陈修意却忍不住落下泪来。
多年的愧疚一股脑的涌了上来。
尽管在儿子面前,她从未表现出来,但是,她很清楚。
盛斯年会变成这样,很大程度是她造成的。
这个孩子刚刚出生的时候,白白嫩嫩,长得喜人得很。
在他小的时候,也格外黏着陈修意。
陈修意当时工作繁忙,虽然盛道岭已经做了全职煮夫,不光在家照顾孩子,还帮她分担工作。
盛道岭让她把孩子留在家里专心工作。
是她舍不得盛斯年。
总是带着保姆和孩子一起去上班。
毫无顾忌的带着盛斯年,无论是出差还是去任何一个地方。
然后,那件事就发生了。
“别安慰我了。我知道,这一切都是我的错,其实,我是最没有资格责备斯年的人。”
她知道,盛斯年不希望她伤心,他也不止一次跟自己说过,他对自己的成长很满意。
陈修意也只是做了一个母亲当时会做的事情。
她什么都没做错。
他,越是这么说,她就是越难受。
最后母子二人背道相驰,联系也变得越来越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