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砚琛视线望过去,他想起这句话的出处,也想起那一天的场景。
那是他们极尽温柔的一个晚上,靳砚琛永远无法忘记那天她期待而殷切的眼睛。
像糖葫芦最上面一层的冰晶糖霜,在他娓娓道来“我就不能再也不爱她”那句话的时候,她眼睛里的甜蜜几乎要溢出来。
可他那个时候太自以为是,爱一个人怎么会失去自制。
爱失去冷静就会发疯,但他不明白爱一个人是无法保持真正的理智。
就像那天在医院看见她哭,靳砚琛无法告诫自己不走向她。
他可以不说爱,但他的身体永远不由自主朝她走过去。
他愿将之称为,爱的本能。
“即使违背常理,妨碍前程,失去自制,断送幸福,注定要尝尽一切沮丧和失望,我想,我也不能不爱她。”
靳砚琛温情地望过来,他的眼睛像深海,黑漆一片,倏尔她在这双眼睛里看见了自己。
他眨一下眼睛,简意就看见那道光影闪动一下。
那是她一直眷恋的,渴望在他眼里停留的光景。
但是时间总是往前走,她没了当时的一腔孤勇,反而觉得这句话说的很对。
“没有结果还要相遇,不知道是缘还是孽。”
简意低笑一声,易拉罐被她中间捏扁,她没有听靳砚琛的话,固执的将一整罐喝完。
感受喉咙被灼烧的热度,这热度逼得她生生溢出眼泪,几乎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啪嗒。
简意转身拉掉身后那一盏落地灯。
整个屋子陷入无边的黑暗,她看见自己从靳砚琛的眼睛里消失,说不出来的感觉在心头弥漫,也许是释怀。
靳砚琛却在黑暗里慢慢地说:“倘若有结果呢?”
他说:“小意,我给你个结果。”
简意在黑夜里无声地看着他,他向来是个言出必行的男人。也许当年默许着她的离开,的确有权衡利弊的结果。
但是无论如何,今时今日,她不想再回头。
一腔孤勇这个词之所以叫人感到无畏,是因为它有且仅有一次的坦荡。
“是爱我吗?”简意缓缓笑了起来,她一边笑一边哭,不过黑夜藏掉她的眼泪,她的语调显得格外凄凉。
“难道不是不甘心吗?”
“那天你对我说了我爱你,我知道这是你最宝贵的承诺,但我依然毫不留情的离开。”
“你心中应该很不甘吧,高高在上的大少爷也会有爱而不得的一天。”
“可是靳砚琛,这是我的最后一点私心。”
“我希望你能记得我,至少在你没有爱上别人之前,生命里也能有我存在的一丁点痕迹。”
靳砚琛听着她的控诉,心如刀割。
他知道自己答案给的太晚,一份答卷再怎样精心雕琢,过了时效就是零分。
然而他的理智像脱轨的火车,在这一时刻,他努力着,想要抓住她一丁点的爱就好。
“你做到了小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