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靳砚琛头一回来简意房间,面积算不上很大,里面除去一张单人床,就是一个木制的书桌,书柜里按上学年份齐齐摆着各式各样的教辅用书,看上去挺有年代感。
他找到一张简意小时候的照片。那应该是她周岁时候拍的,头发还很短,骑在一个小木马上面,看着还有点小男孩样子。
靳砚琛把相册往后翻,后面一张张的都是每一年的全家福,应该是简乘风每一年寄过来的,她从小没和父母一起生活,全家福上也没有她位置,也难为她一张又一张收好。
翻到最后一张的时候,他指尖顿了下,视线无意识凝住。
他甚至不知道这张照片是简意什么时候拍的,也许是某场聚会,也许就是他们乍见面的时候。
照片里的他端坐在沙发上,捏住的酒杯无意识倾斜,视线懒散往前望去。
靳砚琛喉间无端有些涩意,为他们那些年的时光。
后来简意从门口走进来,她拿了一次性牙刷和干净毛巾,余光瞥见靳砚琛拨她书柜,立马一把挡在身前。
靳砚琛淡淡地笑,抬手虚指了下她挡住的那块地。
“不就是情书么,有什么好不好意思的。”
“还不知道我们小意上学时候这么受欢迎呢。”
简意脸微微泛红,那些被压在最底层的书信忽然被翻了出来,她有一种靳砚琛正侵占她岁月时光的错觉,那是一段他没有参与过的青春,但现在,也有了他痕迹。
“东西都放在这,如果你有什么别的需要可以电话联系我。”简意目光顿了下,手已经放在把手,“我就先走了,你早点睡。”
“你这有膏药吗?”
听到这话,简意刚跨过门槛的腿立马又抽回来了,她迟疑地摇了摇头,还是问,“你哪儿不舒服吗?”
“手疼。”
靳砚琛抬了下手,顺道解开袖口最上面的一颗纽扣。
他整个人靠坐在她那张粉色被套的单人床上,身形松垮下来,有种恹恹的困倦感,连带着声线也低哑下来。
“两天没睡了,一直忙着签文件。”
简意嗯了一声,视线盯着脚尖,没出声,脚步也没往外移。
她在心里盘算着自己现在要以怎样的立场来关心他,迟疑又徘徊的功夫,又听靳砚琛开口-——
“要一直签,签不完程宁就不让我来见你。”
他这会从床上坐起来,双眼皮压出一道很深的褶皱,无端显得眼睛很多情。
此刻拖长的语调顽劣孟浪,让人难以招架。
程宁哪能做得了这么大的主。简意扑哧笑出声,她接了热水烫了毛巾,护干的时候随口道,“那你干嘛非要来找我?”
“你说为什么呢?”
身后的铁艺床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是靳砚琛从床上下来的动静。
他走到了身后,双臂绕过来,即便是虚虚环着也是难以忽略的存在感。
两个人忽然贴近。
靳砚琛就着她的手把毛巾护干,他的气息灼热,水淅淅沥沥落下来,却是溅落在简意的心里。
她整个人都是僵硬的,却意外的不排斥靳砚琛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