炭治郎嘴唇动了动。</p>
可片刻后他抓抓头发，笑着摇头：“不，没什么。只是看到师兄你，过来打个招呼而已”</p>
“……这样吗？”</p>
赤奇怪地看他一眼，告辞后转身离开。</p>
炭治郎目送他的背影，想了想突然叫停：“等一下！”</p>
见赤回头，他将双手拢在嘴边，大喊道：“一定要注意休息啊，师兄！”</p>
赤不明所以地看他一阵，挥挥手示意自己清楚。</p>
等到他身影消失在视野里，炭治郎才担忧地叹出口气。他回想着刚才看到的那双眼眸——</p>
挣扎，茫然，憎恶，死寂……</p>
这种情况下，他怎么能开口询问对方痛苦的过往呢？</p>
##</p>
雪花持续飘扬。</p>
经过一夜一天的大雪，树林里战斗的痕迹被覆盖在下面，能发现的所剩不多，只有几根断裂的枝桠露出雪面。</p>
无一郎蹲下身检视树木的断口，又抚开一层积雪，从里面抽出一节断刀。</p>
看着断裂处扭曲翻转的刀身，他表情平静道：“仅仅凭借手指就能将日轮刀扭断……看样子，的确是不能小看的对手呢。”</p>
他屈指弹弹刀刃，在铮铮作响中扭过头：“炼狱先生，你怎么看？”</p>
炼狱瞋杏寿郎同样蹲在地上观察现场。</p>
闻言爽朗地赞同道：“我认为你说的很对！虽然鳞泷先生说对方并非【十二鬼月】，但不管怎么看，这种力量都不是【下弦】鬼能媲美的！”</p>
无一郎点点头，忍了忍复又说道：“炼狱先生，你能把声音放低一些吗？我们毕竟是来调查的，你这样……”</p>
“抱歉抱歉！”</p>
炼狱杏寿郎昂扬地竖起大拇指：“我不会拖你后腿的！”</p>
【……算了】</p>
无一郎叹口气。</p>
两人将附近翻查一遍，将发现的半条断臂用布裹紧带上，随后便向信纸上所说的东面走去。</p>
冬天的阳光落得很快。</p>
从马车上下来是黄昏时分，可没走多久就已经夜色朦胧。不过白雪映照之下，倒也不显昏暗。</p>
两人没有说话，一前一后默契的行进，还特意控制气息，不让跨步时的脚步太过明显。</p>
于是。</p>
寂静森林里，深处突然传来的狗叫声就显得诡异得嘹亮。</p>
两人对视一眼，加快速度。</p>
绕过愈发密集的树木，再跃过张牙舞爪的枝叉，两人踩着树干，将下方的景色尽收眼底。</p>
——是一片小小的村子！</p>
通看不过十几户，遍是土灰墙壁与瓦片屋顶，很多房体都崩有裂纹，甚至有不少干脆塌成一堆。</p>
颜色暗沉，哪怕披上白纱也抹不掉其破败的本色。</p>
既然是出现在这一方向的村落，两人自然没打算放过。</p>
咯吱～</p>
一声干涩的摩擦。</p>
无一郎伸手推开一户房门，走进去四处翻看。</p>
木床以及被褥都没有落灰，几个锅碗瓢盆散落在地。他掀开灶台上大锅的锅盖，发现里面还有一些干掉的粥汤。</p>
无一郎皱起眉，离开房屋，又推开下一扇门。</p>
很快，他就将村子来回看了一遍。</p>
“没有人。”他与炼狱杏寿郎再次汇合后轻声说道。</p>
杏寿郎则举了举怀中的黑犬：“我也只在笼子里发现它一个！”</p>
黑狗吐出舌头，冲无一郎汪汪直叫，尾巴飞快地摇。</p>
“看！它好像很喜欢你！”杏寿郎大笑着将它往前递递。</p>
无一郎取出一点干粮，掰碎喂给它，然后用空洞的视线扫过干净的雪地。</p>
“从迹象来看，村民们应该消失不久。没有血迹，说明被吃掉的可能性不高。”</p>
他疑惑地分析道：“难道是被胁迫着集体离开？但目的是什么？”</p>
“目的什么的之后再说！”杏寿郎说道：“我们现在应该先把他们救回来！”</p>
“但脚印都被大雪覆盖了……”</p>
无一郎说着，又抬起头问道：“银子，你在天上又发现什么异常吗？”</p>
头顶一只黑色的鎹鸦盘旋飞舞，侦查片刻后落上无一郎肩膀，啄啄翅膀道：“没有呢，无一郎，我什么也没有发现。”</p>
无一郎托起下巴。</p>
“那么，要继续朝东面去追试试看吗？”</p>
“问问它怎么样？”</p>
炼狱杏寿郎将狗放在地上：“黑狗先生，你能带我们找到那些村民吗？”</p>
“……没用的，炼狱先生。”</p>
无一郎面无表情：“狗怎么能听懂人的话？”</p>
但出乎预料的，黑犬仿佛真的听懂了，绕着杏寿郎汪汪叫几声，将鼻子凑在地面来回耸动。</p>
很快，它朝着东偏北的方向奔跑起来。</p>
炼狱杏寿郎跟在后面，大笑着夸奖：“好狗狗！”</p>
无一郎眼角一跳，也只得被迫跟上。</p>
“真是的，炼狱先生……它真的可靠吗……”</p>
踏着树木枝干，两道人影飘在夜色下面。</p>
可突然！</p>
奔跑在下方的黑犬呜咽一声，刹住车，夹着尾巴趴在地上瑟瑟发抖。</p>
两人瞬间停下！半蹲下身，按住日轮刀柄！</p>
他们都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p>
森林再次寂静下来，连雪花落地的细碎声音都消失不见。</p>
一切都像被凝固在画卷里面。</p>
可一股狂躁的风猛地撕裂了它！</p>
“小心——！”</p>
天上的鎹鸦大叫一声！</p>
但两人的反应更加迅速！在它未出声之前就一左一右相继跳开！</p>
轰隆～！</p>
像是雷暴在耳边炸响！</p>
平整的地面被猛地被打出一记宽大的深坑！裂纹向四面八方蔓延，将附近的树木都震的歪倒倾斜！</p>
白雪飞卷，模糊朦胧。</p>
面对风啸，无一郎重心前倾，伸手挡在面前。</p>
可从手臂交叉的缺漏之处，他突然看到一抹刀光横劈而来！</p>
切开衣角，斩断发丝，在他猛地放大的瞳孔中命中脖颈！</p>
噗！</p>
脖颈开裂！</p>
但喷出的不是血液，而是一层灰蒙蒙的雾气！无一郎呆滞的身影逐渐消散，彻底融入周遭的风雪里头。</p>
“霞之呼吸吗？”</p>
一击落空的苏北洵并不意外。</p>
他长刀后背，挡住身后迸见火光的炙热刀刃。</p>
侧过头，冲发色艳丽的杏寿郎微微笑道：“你和你的父亲真的很像。”</p>
“多谢夸奖！”</p>
炼狱杏寿郎眉角上挑，橘红色的瞳光锐利异常。</p>
(本章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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