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 记忆中——数量差</p>
“先生！我抓住他了……我抓住他了！”</p>
女人用肥胖的手捏住逃跑者的脑袋，将那张惨白的脸凑到凯撒与路明非面前。</p>
说起来很奇怪。</p>
明明女人与建筑都已经演变得贴近真实，但那些小孩依旧保持无面人的状态。</p>
当然，凯撒他们两个也是五官缺失。</p>
似乎非常兴奋，即便无人搭理，女人依旧在絮絮叨叨。</p>
“太好了！太好了！我就知道偷听者一定在三人里面……这样我就安全了！”</p>
凯撒默不作声。</p>
他在想要不要将苏北洵的蛊惑如实相告。</p>
但思考片刻他便放弃这个想法。</p>
先不说曾经举报失败。</p>
在这样一个记忆夹层里，针对其主人只能是在最后走投无路时做的选择。</p>
咔哒～</p>
身后的建筑里，似乎有人被吵醒而发出响动。</p>
女人连忙收敛声音，将小孩藏在背后，低声说：“两位先生请跟我来。”</p>
回到一楼房间。</p>
女人将手中颅骨变形，一动不动的身体塞入床下，坐上被褥，隐含催促。</p>
“两位准备什么时候离开？”</p>
“不着急。”</p>
凯撒回答：“夫人，这里有你口中三个嫌疑人的档案资料吗？”</p>
“你要这干什么？”</p>
“以防万一……毕竟事关重大，我认为需要更谨慎一点。”</p>
凯撒反问：“您认为呢？”</p>
女人与他对视片刻，不满地起身去书桌柜里翻找，笑声嘟囔。</p>
“是啊，是啊……你们这些厉害人物当然不该相信我这个边缘人做出的推断……哈！可以理解。”</p>
经过一分钟左右。</p>
曾经被仔细搜索过的抽屉竟真被女人掏出一叠泛黄的纸张。</p>
“这些是有人过来收养时给他们看的简略资料。”</p>
女人抖了抖将东西递去。</p>
“不过只是一些名字，年龄，血型，身体是否残缺，以及一些最简单的性格判断。”</p>
凯撒点头：“足够了。”</p>
他伸出手，过于干燥的纸页一张张向后叠放。</p>
就在第四张的位置。</p>
上面打印的名字让他动作停顿下来。</p>
——【王二】。</p>
粘稠的油墨因为时间变得断断续续，一旁的彩色照片也在冲刷中逐渐褪去色彩。</p>
不同于苍白无一物的面容，凯撒这一次总算看到了他具体的长相。</p>
这是个第一印象并不讨喜的男孩，身材消瘦，头发杂乱，右侧脸颊上还有硬币大小的带毛胎记。</p>
凯撒嘴角绷紧，食指指腹在粗糙木纤维上慢慢摩擦。</p>
如果按他之前所想，苏北洵因为遭遇误判而对这段过去记忆犹新，那挣脱关键应该是找到真正的偷听者。</p>
而浩哲如果，那他应该不会被轻易煽动，做出如此惹人嫌疑的逃离。</p>
三人之中仅剩王二……</p>
但注视【身体】一栏中逐渐恶化的眼部疾病，凯撒又觉得不像是能在偷听后迅速逃离的人。</p>
不着急判断，他继续翻动纸张，将剩下的档案全部看完。</p>
随即。</p>
凯撒有些好奇地抽出苏北洵那张。</p>
“夫人，来福利院访问的领养人很少吗？为什么他还生活在这里？”</p>
在这样一个成员身体大多残缺的孤儿院，像苏北洵这样健康的个体可以说鹤立鸡群。而且他长相可爱，成绩与性格评估也没有问题。</p>
“我记得六岁的时候的确有两夫妇对他很感兴趣，但因为家境问题，苏北洵明确表示了抗拒。”</p>
“家境？是很困难的家庭吗？”</p>
“也不算。”</p>
女人解释：“那对夫妇是小康家庭，丈夫是工厂的车间主任，妻子则在小学当语文教师……但苏北洵的确对此不满意。”</p>
“原来如此。”凯撒若有所思，“希望走更加便捷的人生吗？”</p>
他微微摇头，不认可，却也没说出什么鄙夷的话。</p>
身为加图索家族的继承人，凯撒自信无论身处何境都无损他成就的高峰，但更高质量的教育的确是很有用的助推器。</p>
听到这儿的路明非忍不住说：“小康家庭……那也比福利院的待遇好吧？”</p>
女人耸耸肩，“以那孩子的条件，愿意收养他的家庭不少，想要等待与挑选也不奇怪。”</p>
谈话之间。</p>
凯撒已经将手中的纸张全部看完。</p>
但隐隐约约的，他却感到一股非常隐晦的不和谐感。</p>
之前读取到的信息在脑海中迅速浮现，凯撒目光一凝，手指迅速在纸张间拨动起来。</p>
“夫人！”</p>
他猛地抬头：“所有小孩的资料都在这儿了吗？！”</p>
“呃……差不多。”</p>
女人被吓一跳，下意识说：“大孩子的资料都在这，剩下的都是年龄低于五岁，睡在大通铺的小孩，不可能偷听。”</p>
凯撒锐利目光刺痛她眼球，吐字清晰问：“那么，夫人……在二楼拥有房间的孩童数量是？”</p>
“十个啊！”</p>
女人坦然，指住那叠纸张：“名单都在这儿了。”</p>
十个？</p>
路明非睁大眼睛，脸色微变。</p>
在那些重复的经历中，他们一遍遍搜寻二楼房间，非常清楚门上挂有名牌的总共有11个！</p>
女人看到两人的表情不明所以，踌躇问：“先生……有什么不对吗？”</p>
“没什么。”</p>
凯撒垂下手，依旧拿着那叠资料：“夫人，时间不早了，我们也该回房间稍休息，麻烦事留到明天再说。”</p>
待女人迷茫点头后，他与路明非迅速离开房间，大跨步向二楼冲去。</p>
深夜仍然寂静。</p>
走廊上只能听到木板热胀冷缩产生的滚珠声。</p>
刚从明亮房间离开的经历让他们无法适应漆黑的环境，但凯撒不想等待，拿出从背包中摸索到的打火机，咔嚓点燃。</p>
橘黄色火光微微跳跃。</p>
凯撒迅速走过，瞳孔左右转动比对名单一个个筛选。</p>
【王二】</p>
【罗云】</p>
【黄鑫】</p>
【浩哲】</p>
【谢峰】</p>
……</p>
终于。</p>
在一扇表皮脱落，露出暗黄内里的木门前，凯撒将脚步停下。</p>
——【尼泽】。</p>
他将火机递给路明非，再次将名单翻看一遍，肯定其中的确没有这个名字。</p>
凯撒握上脱漆把手。</p>
路明非咽口唾沫，想劝阻，但嘴唇刚张开就紧紧闭上。</p>
咯哒～</p>
锁舌粘连的锈斑就像将皮与肉硬拉拽开的触感。</p>
凯撒将头探进去。</p>
一片朦胧中看不见色斑变化，似乎连刚才的声响都无法让对方从睡眠中醒来。</p>
但等火焰伴随手掌一起探进去，凯撒才知道——他错了。</p>
制式木床上，小孩完全没有睡着。他裸露上身背靠床头，空洞的脸直直盯着房门口方向。</p>
向里伸入的脚掌停下。</p>
烟火下，两团跳动的阴影试探接触。</p>
咯吱～</p>
床板呻吟响动。</p>
男孩赤脚下地，拽起旁边绯红色外套套在身上，也不穿好，就这样探露平坦的胸腹向两人接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