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那邻居不停地说不停地说时,那盲眼婆婆不知道什么时候摸到了她的身后,一石头对着她的脑袋砸了下去。”
杜晚枫倒吸了一口气。
“那个人,怎么样了?”
“当时那一石头下去,邻居还能站起来。摸着头上的血,要跟婆婆拼命。抓挠的过程中,拼命地骂那婆婆也是个克夫克儿子的老鬼……”
杨骏都有些不忍说下去了,可他必须要将这个案子原原本本都告诉给杜晚枫。
“就在婆婆和那邻居打闹时,躺在床上的王氏下了床,捡起那块石头,一下又一下砸在她的脑袋上。”
“直到那个人再也骂不出一句话。”
杜晚枫大概猜到杨骏找他是为了什么事了。
而碰上这样的事情,也怪不得杨骏会如此为难了。
他紧着嗓音,“那邻居,是死了吗?”
杨骏点点头。
“县衙将婆媳两人都抓起来了,认定两人是合伙蓄意杀人。婆媳俩都争着认罪,但最后的判罚是婆婆流放三千里,儿媳秋后处斩。”
单纯就案情本身来看,衙门这个判罚没什么问题。
杀人就是杀人了。
不管因为什么原因,都逃避不了罪责。
“那邻居被王氏打得血肉模糊,脑袋都……县衙认为她主观恶意太强,简直是穷凶极恶、人神共愤!将那些为她说情、请求能给一个宽大处理的乡亲父老们,都给挡回去了。”
“说就算再可怜,杀人手段如此残忍,也绝不能饶恕,死罪不可免。而婆婆,就她那个身体,流放三千里,还不如直接杀了她呢。”
杜晚枫听完这个故事后,心情久久难以平静。
他也不知道要怎么办。
说实话,他很同情那对婆媳,也能理解她们为什么会在那一刻爆发。
人被欺负得太久了,总有忍不住的那一天。
可杜晚枫又能怎么做呢?
想法子对她们网开一面?那又将大闽王朝的律法置于何地?
“杜兄,我知道这件事情一定会让你很为难,我也同样。”
杨骏咬着牙,“本来我打算不管这件事,可当我去牢里看那位婆婆。她用那双哭瞎了的双眼哀求我,说她儿媳是个苦命人,所有罪责都让她这个老婆子承担,饶她一条命。”
“面对着那样一双眼睛,当时我是狠心转身离开了……可这一路,我的心情都很难受。”
“为什么这么苦命的人,偏偏还要经历这些事情?就算她们都做错了,更不该杀人,可她们就该死吗?”
“那婆婆,心慈了一辈子。儿媳妇,被人辱骂几十年,可还是逢人就对人笑,那么努力地想要去生活。”
“她们不该是这样的结局……”
杨骏越想越心痛。
杜晚枫看他这般激动,拍了拍他的背安抚。
“杨兄,这件事我没法立即给你答案,你给我点时间,容我再想想。”
“那请杜兄尽快,离处斩的日期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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