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明净等在清泉馆外，说是来接张府的人的。</p>
淳溟得到消息后，快步上了楼。</p>
“主人，张明净来了。”</p>
“他怎么来了？”</p>
薛景韫下意识怀疑，这一次莫不是张家父子给他设局吧？</p>
可想了想，以张明净的为人，就算想要对他做点什么，应该也不会牺牲一个属下的性命。</p>
薛景韫虽然对这种所谓的德行嗤之以鼻，但就连他都不得不承认，张明净是个正人君子。</p>
而且也不似政客们那么虚伪。</p>
他算是大闽朝堂一股难得的清流了。</p>
只不过这种人欣赏足矣，可没法去与他结交。</p>
更不想被这人盯上。</p>
“主人，他说是来接人的。”</p>
可问题是，他们现在没人给他带回去。</p>
尸体倒是有一具。</p>
但张明净可不是张慎来，他要是知道张府的人死在清泉馆，那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p>
就连薛景韫都不敢赌。</p>
“告诉他，人已经回去了。”</p>
“这样能行得通吗？”</p>
“再把那女人的尸体送回给张慎来，让他来应付他的儿子。”</p>
“……是。”</p>
淳溟心有迟疑。</p>
为什么主人就那么笃定张慎来会心甘情愿帮他？</p>
弦南皇后莫说已经不在了，就算还在世，张慎来如今都有家室了，也一把年纪了，还会像年轻时候那样不顾一切吗？</p>
淳溟很怀疑。</p>
薛景韫笑了，笑得极为自负。</p>
“那是你不了解张慎来这种人，你以为他是在成全我吗？不，他是在成全年轻时的自己——”</p>
这话有点高深莫测，淳溟有些明白，又有些不明白。</p>
她也没多说什么，按照薛景韫交代的，一边让人去打发张明净，另一边暗暗将人还给了张慎来。</p>
杜府。</p>
杜晚枫第一时间得到了这个消息。</p>
“你们确定那个女人已经死了？”</p>
“是的，我们看到那个女人进了清泉馆，然后张大人也去了，等在清泉馆外没有进去。这时候从秘密通道送出来一口箱子，箱子还渗出了血迹，还是运往张府方向，装着的应该就是那女人的尸体。”</p>
“这是杀了人，想让张慎来给他擦屁股啊。他也知道我们张兄不好对付，这要是被他抓个现行，他可就不好交代了。只是，可惜了那位女谍探了。也不知道她做了什么，能让薛景韫如此恼怒，连张慎来派去的人都这么不顾后果的杀了。”</p>
杜晚枫隐约也能猜到一点。</p>
张慎来跟薛景韫最大的联系就是弦南皇后。</p>
而那个送信之人又是前飞罗使，跟弦南皇后也有关联。</p>
他们谈话的内容，只可能跟弦南皇后有关。</p>
恰好这个人，是薛景韫的精神支柱。</p>
一个薛景韫眼里的信徒，要是冒犯了他心目中的神明，那便会是这样的结果。</p>
“大人，我们要怎么办，告诉给张大人吗？”</p>
杜晚枫心里也在犹豫。</p>
张慎来若存心维护薛景韫，那张兄只怕会与父亲之间生出争执乃至隔阂。</p>
要知道张兄在这种原则上的事情上，那是毫不退步的，他也不会允许薛景韫在敬天府肆意杀人、狂妄乱来。</p>
但！</p>
杜晚枫不知道这件事就罢了，知道了自然就不会让张慎来、薛景韫将这事遮掩过去。</p>
死的哪怕是曾经的飞罗使，他张慎来的家仆，可如今也是大闽朝的百姓，一位曾经为王朝出过力的谍探。</p>
光天化日之下，就于清泉馆内恣意杀人，大闽朝的律法可不允许！</p>
在大闽朝，大户人家的家仆，惹了主人不痛快，那也不能随意取其性命。闹出了人命官司，都是要对簿公堂的。</p>
张慎来也不能将这条人命轻松抹去。</p>
“我们先看看张慎来对这事的态度，之后再决定需不需要告诉给张兄。”</p>
“是！”</p>
杜晚枫希望张慎来在这件事情上不要犯糊涂，也不要让张兄失望。</p>
精明了一辈子的人，不要到了晚年，还砸了自己的名声。</p>
杜晚枫其实也不太想卷入到张家的事情中去。</p>
张明堂跟张明净的决裂，不少人就认为跟他杜晚枫有关。</p>
要是张明净再跟他老子闹翻了，里面还有他的身影，那他在别人口中还不知道被传成什么样子。</p>
张明净听说人已经回府了，不太相信，却也只能先回府里确认。</p>
“慧姨回来了吗？”张明净问晁灵。</p>
“……回来了。”晁灵挤出一个笑，只是那笑容怎么看怎么都不对劲。</p>
比哭都还要难看。</p>
“灵姨，慧姨真的回来了吗？”</p>
“公子，你就别再问了，慧儿回来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