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
苏青示意周捕头停下,“我看他们也没什么大罪过,算了。”
“感谢公子!公子万安!”
听到这话的几个帮闲如获大赦,一个劲的感谢道。
“如今公子宽容免了你们的死罪,还不赶紧把你们家里的生丝都拿出来,全当是你们的赎罪金了。”周捕头厉声朝四周的乡民们道。
听到这话,乡民们刚放下的心再次提了起来,满脸的绝望。
生丝可是他们所有的生计啊。
“周捕头,还是我来吧。”苏青实在是看不下去,摇了摇头,道。
“你?”
周捕头怀疑的看了苏青一眼,“公子有所不知,这些可都是穷凶极恶的刁民,适才还要杀我们,要他们点生丝做赔偿不刚好省了成本?”
“放心,我自有定夺。”
苏青说着,将几个帮闲了扶起来,将地上的银子交给几个帮闲,“这些银子好好安顿父母,不论务农还是做些小生意,总之以后找份正经行当。”
帮闲惊讶的看着手上的银子,满脸的不可置信。
他们就这样被放过了?
乡民们更是满脸惊讶。
接着苏青朝乡民们道:“如今首恶既除,今日诸位所为既往不咎,但我等来此是收购生丝,还望乡亲们支持。至于价格——依旧是三钱银子十斤。”
乡民们再听到这话后,纷纷长舒了一口气,在一阵嘈杂的交谈后,各自回家。
见苏青这么厚待乡民,周捕头忍不住提醒道:“苏公子,这些刁民最是奸诈。你这么厚待他们,担心他们见你好欺负到时说不定还要加价。”
“我倒不这么觉得。”苏青笑了笑。
看着苏青不以为然的脸色,周捕头心中不禁感叹这位贵公子终究还是不知人心险恶。
这群陇田乡的刁民刚刚要杀他,而他还要出重金收购生丝,这不是傻子行为吗?
周捕头刚要开口劝说,就见乡民们从各自家中鱼贯而出,拖家带口,所带的赫然是一捆捆生丝。
“老爷,我这生丝五十斤,你给我一钱银子就可以了。”
“我这生丝二十斤,两百文铜钱老爷拿走!”
……
乡民们争先恐后的将生丝丢进来。
非但没有要加价的意思,反而开出的价格一个比一个低,还生怕苏青一行人不收。
“这怎么可能?”
看着这一幕,周捕头满脸的错愕。
他只见过这群刁民为了几厘钱吵得不可开交,为了逃避赋税满地打滚,何曾见过这群刁民如此热情让利的样子。
“农民或许是最奸诈吝啬的,但他们也是最质朴的,只是该死的世道逼得他们不得不件奸诈吝啬而已。”看出了周捕头的惊讶,苏青解释道。
苏青淡然的看着这一切。
他也并不是相信这群乡民,而是他相信人心。
人心换人心,不管前世还是今生他都相信这一点。
“我懂了,公子这是收买人心。”周捕头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不禁感叹起苏青的手段,“如此一来,公子既能实惠收购生丝,又能博一手好名声,公子大才!”
“收买人心?”
苏青笑了笑,却也不指望作为衙门中人的周捕头能理解自己的理念,他只是站到高处朝争先恐后的出售生丝的村民们道:“大家听我说,我并不是只来这一天,将来也会和大家做生意。就绝对不能让大家亏本,所以生丝收购价一钱银子十斤,这个是底线不能再少了。”
“当然啦,我并不是无条件收购,只有加入合作社的丝户才有资格以这个价格收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