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琮顿时有些头大,看了楚婵一眼,自从强索了楚婵以后,他和甄家再无往来,基本就等于撕破脸了,如今怎么好上门拜访?
楚婵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掩嘴朝他飞个媚眼儿,你做这样子给谁看,在床上的时候你可一点不委屈呢。
众人都玩味地看着他。
贾琮想了想,大丈夫恩怨分明,岂能失信于一个女子,因道:“凤嫂子,你下个帖子,请甄家三姑娘明日过府一叙。”
凤姐儿笑道:“下你的帖子,还是我的帖子?”
众人大笑。
贾琮老脸一红,他撬人家的墙角,也有些不好意思,忙道:“当然下你的,下我的干什么。人家还没出阁呢,男女授受不亲。”
黛玉白了他一眼,你还知道这个,“你答应人家的诗,可想好了?”
“那是自然。”贾琮道。
除了凤姐儿外,众人都是眼睛一亮。
“可是好诗?”黛玉道。
贾琮傲然道:“子龙出品,必属精品。”
“大吹法螺,也不害臊。”黛玉刮着脸蛋,笑道。
宝钗笑道:“可否让我们先睹为快?”
贾琮笑道:“这有何难?只要宝姐姐、颦儿赏我些甜头便好。”
“呸,做梦去罢,就会挟诗勒索,不是好人。我们明日自去问三姑娘便是,谁稀罕问你。”黛玉脸一红,“恶狠狠”嗔道。
贾琮笑道:“她未必会告诉你们。”
宝钗也是好奇,忍不住嗔道:“琮儿,你再卖关子,仔细以后我和颦儿也有样学样,勿谓言之不预也。”
“对,咱们有事儿也不告诉他。”黛玉气道。
“好好,真是怕了你们,就会欺负老实人。”
贾琮只得举手投降,走到书桌边,沉思片刻,落笔生辉。
黛玉见他写完了,忙过来看,细细读完,连连点头,旋即又是轻轻摇头,满脸赞叹。
众人也忙围上来欣赏。
贾琮笑道:“颦儿,你这又是点头,又是摇头,到底是说我写得好,还是不好?”
黛玉白了他一眼:“你是天下第一才子,自然出手不凡。真不知你这脑瓜子怎么长的,怎会有这许多绝妙佳句?让人好生不忿。”
宝钗也叹服:“琮儿的诗,真真儿羞煞天下诗人了。”
楚婵抿嘴笑道:“怪道能骗这么多女孩子呢。这一手本事,古今罕见。”
贾琮忙道:“休得胡说,诗词之道,讲究由心而发,哪里能作伪,如何谈得上骗字?”
众人都笑着啐了他一口,哄鬼呢。
——
次日,甄缘如约而至。虽说贾琮施压迫使甄继和离,但显然甄家现在还不敢公然触贾琮的霉头。
贾琮等人在正堂前迎着她,陪着一起进去。
因楚婵怕曾经的姑嫂见面难堪,机智地避开了。
在内堂分宾主坐下,贾琮见甄缘神色淡淡的,看不出喜怒,有些尴尬,连连使眼色,让凤姐儿、宝钗解围。
甄缘显然已知道贾琮强索楚婵的事,对他不理不睬,只看着凤姐儿道:“凤嫂子相召可有什么吩咐?”
王熙凤笑道:“没什么要紧事。我们要返京了,特置了薄酒请妹妹过来高乐一日,就当辞行了。”
甄缘点头道:“原来如此,那我谨祝凤嫂子并各位姑娘一路顺风,后会有期罢。”言语中直接忽略了贾琮。
贾琮坐在一边苦笑,也插不上话,知道这次撬了她大嫂,把这个姑娘得罪狠了。
甄缘定把自己当成了卑鄙无耻,淫人妻子之人,会理自己才怪。
黛玉幸灾乐祸瞟了贾琮一眼,掩嘴微笑,看你还得意。
这等闺帷之事,宝钗也不好说话。
只有凤姐儿老练,打个哈哈,道:“另外,琮哥儿不是欠三妹妹一首诗么?这些天挖空心思,总算写出来了,特意留着今日亲手送给你。”
甄缘淡淡扫了贾琮一眼,目光中却再无往日的情丝,摇头道:“不过一句戏言,理他作甚,世兄日理万机,何必为此枉费心神?
还是留着以后送给知音罢,我于诗词之道,并无甚兴趣。”
一声“世兄”,让贾琮心中微微一痛,自己终究是寒了这个女孩子的心,一时竟无话可说。
堂内气氛顿时冷清下去,宝钗忙笑着救场:“三妹妹,既是琮儿为你写的诗,不妨看看也好,也是雅意。”
甄缘摇头道:“宝姐姐,小妹家中突遭变故,大兄镇日借酒浇愁,萎靡不振。我心情郁结,哪有闲情看什么诗文?姐姐的美意心领了。”
众人都有些尴尬,忍不住看向贾琮,都是你造的孽。
贾琮讪讪一笑,看我干什么,路见不平,拔枪相助,拯救一个婚姻不幸的无辜妇女,何等英雄?
见气氛冷淡,宝钗朝贾琮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先走,他这个“毒瘤”在这里,女儿家许多话没法说。
贾琮如蒙大赦,感激地朝她一笑,起身道:“三妹妹,凤嫂子,你们先聊着,我还有些公务,待会一起吃饭。”说完便溜。
做贼心虚,甄缘不屑地一笑,微微颔首,看都不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