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琮心中一凉,道:“盐铁乃朝廷明令禁止与鞑子通商之物,你们竟敢碰?”
贾琏陪笑道:“各家各户都这么干,老爷不过是随大流,也不怕什么。”
贾琮重重吐出一口浊气,这等事没闹出来,自然不怕,若是闹出来,轻则走私禁物,重则里通外国,谁家顶得住这个罪名?
恨恨看了贾琏一眼,道:“有没有走私兵器军械?”
贾琏鬼头鬼脑四处看了一眼,轻声道:“偶尔……偶尔也卖些。”
贾琮心中凉了半截,这群该死的废物!
“还有什么事儿一并说了。”
贾琏把头摇得拨浪鼓一般,道:“确实没有了。”
“滚!”
贾琏忙不迭跑了。
国之将亡,必出妖孽,家之将亡,必出败类。
谁让自己穿越到贾府,摊上了这群败类,也没办法。
贾琮叹了口气,起身往荣庆堂去。
贾母方才进了早膳,正与姑娘们顽笑,王熙凤也在一边伺候。
她歇了一晚,精神早已恢复过来,今日专门盛装打扮,比往日更加光芒夺目,彩绣辉煌,恍如神仙妃子。
昨晚她已命平儿带人去原来的院子,把自己私人物品并嫁妆一股脑儿搬到了荣禧堂,正大光明住下来。
反正琮儿说了要奉养嫂嫂终身,难道楚婵这些妖精住得,自己这正牌嫂嫂反而住不得?
故凤姐儿带着平儿心安理得住下来,心中盘算着,下一步怎么以嫂之名,替贾琮打理家务。
毕竟这时代长嫂如母,嫂嫂的地位可比姨娘这些高多了。
“哟,今儿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咱家的大忙人也得空进来陪老太太说说话儿?不对,说不定是陪林丫头的。”凤姐儿笑道。
众人都笑起来。
黛玉脸一红,啐道:“凤丫头,你这嘴就缺个把门儿的,多大人了,说话还倒三不着两。我懒怠理你。”
贾琮抬眼一扫,没看到宝钗,忙道:“宝姐姐不在?”
薛姨妈道:“她一早去公主府当值去了,以后也不知道回不回来住。”
贾琮苦笑,在皇后的关爱下,生生劳燕分飞……惨啊。
“你这早晚进来干什么?”贾母见贾琮进来,问道。
贾琮压下儿女情事,笑道:“琮有些积年旧事想请教,不知老太太可得空?”
贾母见他专门来问,知道非同小可,笑道:“年纪大了,过去许多事,我也记不清了,生怕忘了,都记在手札上,随我进去罢。”
贾琮忙扶着她进上房内室。
坐定后,打发了下人,贾母道:“你要问何事?”
贾琮道:“蓉哥儿的婚事是谁定的?可卿的真实身份,老太太可知?”
说毕把自己的猜想推测一并说了,只隐去废太子一节,这情况他也是前世道听途说,不知确否。
贾母神色一肃,道:“你打听这个干什么?”
贾琮叹道:“琮新领的皇命是对旧党下手,老太太应知此事凶险,咱家若不先处置暗伤,恐难平安。”
贾母一惊,忙道:“可要紧不要紧?”
贾琮苦笑道:“琮尽力而为,老太太还是先说可卿的事罢。”
贾母点了点头,目露沉思之色,良久才缓缓道:“蓉哥儿的婚姻是二十余年前,东府太爷临终前定下的,结的娃娃亲。
我也问过东府太爷,为什么要定个养生堂抱养的姑娘,秦家也不是什么显赫世家。他没说话,便溘然长逝。”
“是代化公定下的?”贾琮愕然。
贾母点头道:“现在珍哥儿没了,只看敬哥儿知不知情。”
贾琮微微皱眉,贾代化连贾母都没告诉,未必会告诉贾敬,至于秦业很可能只是一个棋子,这等大事会让他知道?若让他知道,他敢参与?恐怕吓都吓死了。
辞了贾母,贾琮返身回到荣禧堂,犹豫了片刻,还是命温有方召雷泰、温振来见。
本来涉及家中隐私,贾琮不欲让锦衣卫知道太多,可没办法,如今他手里也没有自己的侦缉力量。
不多时,两人赶到荣府,见堂上空无一人,只有贾琮在座。
“卑职参见大人,请大人吩咐。”两人躬身道。
“免了。”贾琮微微抬手,把方才几件事说了,道:“你们速去暗中查访,也不拘泥我说的事情,只要是对两府不利的人事,即刻查明报来。不得走漏了风声。”
“是,卑职遵命,大人放心。”二人忙领命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