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蓉早已吓得肝胆俱裂,见贾敬如死狗一般被拖走,哪敢强撑,忙道:“别用刑,我招我招。”
花元良与三司官员对视一眼,哂道:“蓉大爷果然通情达理,免了弟兄们劳累,那就说罢。”
这些豪门贵族,愚蠢如猪,也配享用那等锦衣玉食?
等到贾琮在锦衣卫陪同下过堂,众官员方才正襟危坐,严阵以待。
吕文斌眼珠一转,低声道:“花千户老于刑名,办惯大案,经验丰富,这案子你又了然于心,还是你来问罢。我们旁听便是。”
大理寺卿骆宾、都察院左副都御史向策均点头附和,以三对一,摆明了要“少数服从多数”。
花元良暗骂文官狡猾,得罪人的事儿就让老子干,不过他也不惧,夏公公早有吩咐,要弄死贾琮,弄死贾家。
只是如今荣府还有个贵妃并一等荣国夫人荫庇着,不好动手,只能先把贾琮除去。
至于宁国府,大猫小猫三两只,随手就抹除了。
周威也在底下给贾琮低声介绍,花元良,东厂掌刑千户,心狠手辣,不知刑杀多少人,绰号“花千骨”,意为手下白骨累累。
花元良皮笑肉不笑地道:“周兄弟、唐兄弟,你们本该坐上面,为何站在堂下,莫非又要替人做讼师么?”
周威道:“陛下旨意,命锦衣卫全程监审此案,站在下面也好,坐在上面也好,都是一样。
花千户要问什么,尽管问,这案子某也略知一二。”
贾琮抬眼扫了上面几人一眼,淡淡道:“也不必问了,你们要问的事儿,我早已在诏狱里招了。周千户,把我的供词给他们。”
“是。”周威一招手,两个校尉抬了一口箱子过来。
哐,放在堂下打开,满满一箱子的卷宗。
“这是……”四个提审官员都傻了眼,他们干了一辈子,从没听说有人的供词是用箱子装的。
花元良怒道:“你分明是蔑视公堂,意图抵赖。来人,大刑伺候!”
“且慢!”周威喝道,“从未听说犯人在公堂主动招供是蔑视公堂,吕大人、骆大人、向大人,你们三位也持此荒谬之见?
若是如此,某只能派人进宫禀报圣上,三法司所谓的‘蔑视公堂’为何物!”
吕文斌等人对视一眼,有些棘手,按理说犯人主动招供,这是从轻表现,可这招的也太多了些,看都不知道要看多久。
“周千户息怒,这供词着实多了些,不如我等问几个简单问题,请荡寇伯回答了便是。”吕文斌道。
周威冷笑道:“从未听过办案子怕犯人招供的,此案案情重大复杂,岂是三言两语能说清楚的?
尔等身为执法官员,难道对钦案也这般偷奸耍滑、偷工减料、断章取义不成?”
他身为锦衣卫掌刑千户,权力极大,这一辈子不知审了多少官员,故骂这些官儿跟骂孙子似的。
花元良冷笑道:“周千户,你这是包庇钦犯。”
周威淡淡道:“我是全程监审。若各位大人有异议,不妨请了圣旨来。
我倒要看看,诸位准备怎么办案,犯人不招供要用刑,招供也要用刑,你们的目的究竟是审案还是用刑?”
贾琮淡淡道:“我要说的都在这里。诸位大人若不受理,周千户,你便给我送进宫里,劳烦圣上亲自辛苦罢。”
“是。”周威一摆手,两个校尉来把箱子抬走。
吕文斌等人忙道:“放下、放下。此乃我等分内之事,怎么去劳烦陛下?我们自然会受理。来人,送荡寇伯回监。”
贾琮冷冷一笑,转身便走,等老子出去,有你们的好果子吃。
回到监房,周威禀道:“大人,这些卷宗卑职亲自把关,由卫内精擅刑名的百户、总旗编写了大半个月。
故意写的缠七夹八、含糊不清,足以拖住他们好几天。待他们看完,估计又有变化了。”
贾琮微微点头,道:“老周,你果然是个人才。让你干个掌刑千户,倒是屈才了。”
周威忙道:“只要能为大人效力,卑职干个校尉也甘之如饴。”
贾琮微微一笑,挺会说话。
唐斩忙表忠心:“卑职也是一样,若非大人破格提拔,卑职此生哪有出头之日,北司兄弟即便拼了命,也要保大人无恙。”
“替我谢过诸位弟兄。”
“大人爱兵如子,恩比天高,弟兄们无不愿效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