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都道:“正该如此,若胡斐是鬼,咱们都要死无葬身之地,万不可轻忽。”
不管胡斐是人是鬼,若能借机除去潜在的竞争对手,总是好事。
杨四娘也点头道:“此法甚好。”
贺铁牛没办法,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贾琮并程灵素、柳湘莲回到院子,关上门便商议今日之事。
“白莲那婆娘怀疑我了。”贾琮道。
柳湘莲微一沉吟,道:“胡兄万金之体不宜久立险地,不如先撤,以免有个闪失。”
贾琮微微摇头:“若我失踪了,便等于不打自招,先前的谋划都成了泡影。我看白莲只是有些多疑,并没有什么凭据。”
柳湘莲皱眉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此路不通咱再另谋他法,难道还剿不了这群贼寇?”
贾琮道:“在曲阜围歼他们是最好的法子,舍此再无聚而歼之的机会,山东百姓又不知要吃多少苦头。”
“可胡兄身负万千之重,万不可有失,否则小弟哪有颜面立于世间?”柳湘莲道。
“无妨,我……”
贾琮还未说完便被叫门声打断。
“诸位当家请胡兄弟回去议事。”门口有人拍门。
三人神色凝重站起身,方才散了又叫回去,什么意思?
贾琮示意把门打开。
柳湘莲过去一开门,几乎忍不住就要拔剑,只见门口数十个提刀拿剑的凶悍贼人,不怀好意看着贾琮,每人左胸都绣了一朵白莲。
这哪里是邀请,分明是押送。
贾琮出来拱手笑道:“诸位兄弟,当家们有何事吩咐?”
领头一人道:“这却不知,只请胡兄随我们去便是。”
贾琮艺高人胆大,笑道:“那就走罢。”
柳湘莲、程灵素正要随贾琮出去,却被那人拦着,道:“当家们只请胡兄一人前去,两位就不必去了。”
柳湘莲眉头一皱,道:“这是何故?我兄弟向来共同进退,当家们什么意思?”
贾琮抬手道:“柳兄、灵素就在院子里等我便是,待会回来咱们再小酌几杯。”
他对自己的刀和刀法有绝对的信心,即便遇到什么问题,城里地形复杂,自己打不过逃应该逃得掉,何况还有四娘在。
柳湘莲无奈点头,知道贾琮是暗示自己不要轻举妄动,只得答应下来。
贾琮被一行人押至县衙大堂,见堂内一片阴沉肃杀,所有人都神色阴狠地看着自己,心中反而略松了口气,做这副样子吓唬老子?
若你们真是十拿九稳何必来这套?直接擒杀老子不就完了?
草寇就是草寇,呵呵,论智力和冯胖子他们差距太大。
老子要不是看过孟德献刀的故事就真他妈被你们唬住了。
“诸位当家的唤小弟有何吩咐?”贾琮夷然不惧,拱手道。
飞虎寨大当家李老虎阴恻恻地道:“胡兄弟,明人不说暗话,你哄我们一起去打曲阜,意欲何为?
真以为咱们都是吃干饭的不成?看在兄弟一场,你若老实,咱给你一个痛快,若抵死不认,就别怪弟兄们得罪了。”
贾琮冷笑道:“此话是何意?诸位当家,某来投奔,不说功劳好歹有些苦劳,怎么忽然就成了反叛之人?
打不打曲阜各位当家自决,与在下何干?简直是笑话!
某诚心来投,这才几日,就莫名其妙成了反叛,若哪位当家能拿出凭据,在下愿自刎谢罪,若拿不出来,打量我胡斐是任人欺辱之辈?
嘿嘿,惹恼了老子,真动起手来,你们这屋里能活下来几个人?”
众人听出他话里如冰刀般森寒凌厉的杀意,均是一惊,有些后悔没多叫点人进来。
此刻又不可能开口叫人,免得本来没事,多此一举反而刺激了他发飙。
杨四娘冷笑道:“小贼,到这地步你还狡辩,你设下巧言诓我等去曲阜,要说没有什么花花肠子,谁信?当我等是三岁小儿不成?”
众人都冷笑附和。
贾琮心头大定,他却听出弦外之音。
众人都没发现以“胡斐”二十七八的粗豪相貌,“小贼”一词放到他身上却不太合适。
只道是杨四娘的习惯性措辞,哪知这个称呼却是她和贾琮亲热时打情骂俏的惯用词语。
如今虽换了种语气说来,贾琮哪有不明白的,显然杨四娘是暗示自己没事。
因笑道:“在下只对杨大当家有些花花肠子,其余事情并不放在心上!”
“淫贼,找死!”杨四娘戟指怒道。
贾琮道:“在下一片真情,并无虚假,请大当家明鉴。”
众人懵然不知,“淫贼”一词也是两人暗地里的亲昵称呼。
白莲圣母虽觉得有些古怪,胡斐这句话也够不上淫贼罢,只以为杨四娘是怒极脱口而出。
哪知道两人已当着众人暗通款曲。
八千岁开口道:“老弟铁骨铮铮,我自然是信得过的。要说胡兄弟的武艺,我们谁不佩服仰慕。”
“当家的过奖了。”贾琮淡淡道。
“在下对胡兄的宝刀渴慕已久,不知可否有幸一观?”八千岁道。
众人目光灼灼都盯着贾琮。
但见贾琮哈哈一笑,声震屋瓦,道:“诸位终究是信不过我啊。也罢,既然阁下想看我的刀,拿去看便是。
诸位这等做派,可是寒了天下英雄的心。”说着解下背后的刀,手一挥扔给了八千岁。
八千岁愕然接过,这小子还真敢借刀。
众人都有些难以置信,胡斐真他娘是条汉子,若是奸细,能做到这一步?
贺铁牛大笑,起身抱着贾琮,道:“我就说兄弟是一条好汉,他们非不信,要试试你,俺老牛果然没看错人。”
贾琮露出一副“错愕悲愤”之色,冷笑道:“原来如此,既然诸位当家的信不过胡某,在下走便是,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告辞!”说完便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