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走远些,我和胡兄弟说几句话,些许小事不必惊动弟兄们。”
“是。”杨老三等人忙领着众人散开。
“四娘,天亮后你约束队伍等在此地便可,等我大军过来。”贾琮道。
“嗯,你要回去了么?”杨四娘看着贾琮这张陌生又有些亲切的脸,微微有些不舍、惆怅。
今夜以后,眼前的男人就会恢复高贵的荡寇伯、大将军的身份,而自己却始终只是个绿林女子。
“怎么了?”贾琮见她神色郁郁,问道。
“没什么,若你一直都是胡斐就好了。”杨四娘摇了摇头。
贾琮哑然失笑,道:“傻丫头,胡斐有什么好?要钱没钱,要权没权,武功高又如何。
一个女人跑了,一个女人死了,还有个女人的老爹又是自己的杀父仇人,你说倒不倒霉?”
“你说什么?”杨四娘一呆,哪跟哪?
贾琮笑道:“胡斐是我一个朋友,我这次只是借他的名字。”
杨四娘白了他一眼,道:“难道灵素姐姐也是借用的朋友之妻的名字?”
“正是。”贾琮笑道。
“下流!朋友妻不可欺,不懂么?”杨四娘啐道。
贾琮坏笑道:“那是你们绿林中人的想法,咱勋贵看来是朋友妻不客气。”
“你,该死。无耻小贼。”杨四娘又羞又恼,举手欲打。
贾琮嘿嘿一笑:“开个顽笑,你急什么?胡斐是我梦中的朋友,又不是活生生的朋友。”
杨四娘嗔道:“还跟以前一样,没个正经。”
“以前怎样,现在又怎样?”贾琮笑道。
杨四娘呸了一口,不再和他说这个羞人的话题,轻声道:“我还没见过你现在的样子呢,你比当年长高了许多,也壮实了许多,我怕认不出你了。”
贾琮微一沉吟,此刻也没必要伪装了,抬手撕下脸上易容的皮膜,见帐内有一盆洗脸水,问也不问便埋下头去唏哩呼噜地清洗。
“诶……”杨四娘想招呼他,已然迟了。
“怎么?”贾琮抬起头来,拿过旁边的白布巾擦了擦脸。
杨四娘又好气又好笑地白了贾琮一眼,道:“你这人,也不问问,那是我的洗脚盆。”
“……”
贾琮神色一僵,看着手里的白布:“那这是……”
“擦脚布。”
“……”贾琮尴尬一笑,道:“这有什么,下次爷还要喝你的洗澡水,非如此不能证明爷对你的爱”
杨四娘嗤一声笑了,横了他一眼,道:“淫贼。”说着重新拧了一张干净帕子过来,给他细细擦拭头脸的水珠。
看着眼前这张轮廓分明、剑眉星目的俊脸,依稀还能看出数年前的影子,杨四娘的脸蛋渐渐红了,含羞别过身去,这小贼还是那个坏样子。
贾琮探手过去,将她搂在怀里,笑道:“是不是被爷帅晕了?”
“去你的。你还不去办正事,在这里胡搅蛮缠作甚。”杨四娘嗔道。
贾琮笑道:“先把带兵打仗那些小事放到一边,是你方才自己说要看我的庐山真面目,现在看到了,对老公满不满意呢?”
杨四娘脸蛋越发红了,红潮直蔓延到耳根,跺脚骂道:“下流坯子,就凭你这般好色,我对你一千个不满意。”
贾琮哈哈一笑,挑起她娇俏的下巴,吻了上去。
良久,唇分。
“你该走了。”杨四娘勾着贾琮的脖子,轻声道。
“明儿你见识到爷七进七出的英姿,定要爱死我。”贾琮嘿嘿一笑,在她挺翘圆润的臀上重重捏了一把,转身离去。
混蛋!杨四娘被他捏得几乎窒息,忙追出去。
却见贾琮早已跨着骏马飞驰而去。
“四娘,胡兄弟怎么变了相貌?”杨老三低声道。
杨四娘脸一红,道:“胡兄弟易容了。”
“他方向好像跑反了罢,那边是去滋阳的路。”
“没错,他去溜溜马。”
杨老三只得闭嘴,当我们是傻子么。
杨四娘挥手道:“叫弟兄们原地驻扎就行了,不要大惊小怪。”
“是。”杨老三点点头,给自己老婆使了个眼色。
杨三婶会意,跟着四娘进了帐篷,道:“四娘,究竟怎么回事,你好歹给我们说说,不然大家伙心里没底。”
此刻贾琮已安全离开,杨四娘也不必保守什么秘密,因说道:“胡斐就是贾琮。”
啊?!杨三婶惊得目瞪口呆,忙捂着嘴,生怕发出声来,半晌才颤声道:“他就是贾琮贾子龙?天爷,他来干什么?”
“他现在是皇帝钦点的戡乱大将军,我已和他说定了,咱们归顺他,既往不咎,大家伙儿还有好处,能得个出身前程。”
杨三婶狐疑道:“听说贾琮杀人不眨眼,他这么好说话?”
杨四娘红着脸,道:“三婶儿,我自有主张,你放心便是,难道我这么好骗么?”
杨三婶也是过来人,想到前几天在章丘的事,又见杨四娘神色含羞带喜,哪还不明白,笑道:“怪道贾伯爷要来个夺印求亲,这是公私两便了。
想来天兵杀到,哪个不开眼的还敢和他抢四娘呢?谁还在乎印不印的。”
“三婶儿,你说什么。四娘只有一片为寨子的公心,哪有这么不堪。”杨四娘嗔道。
杨三婶笑道:“知道知道,四娘虽一心为寨子着想,可终身大事也别耽搁了,如今你爹不在了,我们都愿你找个好人儿。
我看贾伯爷就挺好,年纪轻轻高官显爵,人又俊朗本事,和绿林黑道上的泥腿子莽夫是一个凤凰一个乌鸦。
四娘若能得他欢心,咱们寨子里老老少少还用得着愁么?”
“三婶儿,我才不要。”杨四娘脸上发烫,再也挂不住,拉着婶子撒娇道。
“好好,反正三叔三婶儿都随你便是,你愿意怎样就怎样。”杨三婶拍着她手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