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等遵旨。”
旧党、武侯等人弹劾贾琮再一次无功而返,众文武也没心思讨论其他政务,朝会草草散了,众人鱼贯出来,各自呼朋唤友,低声商议对策。
“大都督……”众武侯簇拥过来,围着屠斐。
屠斐竖起手掌,使了个眼色,示意众人先去,抬眼见众旧党大员拥着师、苏二人出来,笑道:“今儿家母寿辰,请诸位大人拨冗赏光。”
师、苏二人心中有数,此时的宴会自有深意,笑道:“威国公美意,我等定来叨扰一杯寿酒。”
众官忙笑着点头答应。
屠斐笑着拱手谢过。
旁边路过的忠顺亲王笑道:“威国公,你要请客本王可听到了,定要给我留个位置。”
屠斐“受宠若惊”地道:“王爷愿降临,下官岂有不倒履相迎之理?不单要请王爷,更要请其他诸位王爷赏脸,图个热闹。”
“好好,就这么定了,本王替你邀人,咱们一起去府上给太夫人拜寿。”忠顺王爷笑道。
“不敢不敢。”屠斐拱手谢道。
这边自有另一帮人拥着贾琮等人出来,其核心便是贾琮、忠信、冯远三人。
“诸位,都各自去罢,咱奉旨办差,对事不对人,绝无蝇营狗苟之事。”贾琮生怕影响不好,拱手道。
“桓侯所言极是,我等一心为公,并不是来讨人情。”众人笑道,心领神会地各自去了。
人群散去,只剩贾琮、忠信、冯远三人组同行。
“老弟,接下来怎么办?霍相可有钧令?”忠信问道。
贾琮笑道:“如今大势在我,当然是继续切香肠了,看那群贪鄙之辈能忍到几时。”
冯远道:“何谓切香肠?”
“就是蚕食之意。”贾琮道:“既已起势,咱断断不能半途而废,否则前功尽弃不说,还有负皇上重托,必遭反噬,我等很有可能身败名裂。”
忠信点点头,如今借助清欠之事,他的声望急剧提升,隐有与忠顺王分庭抗礼之势,身边聚集了一大票宗室,若弄个夹生饭,树倒猢狲散不说,只怕自己以后日子难过。
因恶狠狠地道:“开弓没有回头箭,咱要干就干到底,这次动一两家辅国公罢。”
贾琮奇道:“王爷为何忽然这般杀伐决断,倒让小弟刮目相看了。”
忠信嘿嘿一笑:“这不是为皇上尽忠么,岂敢徇私枉法。”
冯远哂道:“王爷是看上大宗正的位置了罢?”
忠信知道瞒不过他,笑道:“岂敢岂敢,咱是但行好事,莫问前程,管他大宗正、小宗正,只要能给皇上办事便成。”
知道贾琮不太明白,冯远解释道:“大宗正掌管皇室宗亲的考封、升黜、承继、赏罚、监察、弹劾、训教诸事,实是一等一的肥缺。
如今的大宗正忠顺王爷是太上皇的心腹,素来仗着爵高位尊,有些得意忘形,在帝后面前有时不太恭敬。若王爷能取而代之,自然上合天意,下顺民心。”
贾琮对忠顺王的做派也听元春说过一些,因笑道:“琮愿助王爷一臂之力。”
冯远笑道:“我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忠信大喜,贾琮表态等于皇后、戴权、如意公主、元妃等人都站在他一边,胜算大增,忙道:“得老弟一言,幸甚。正方兄的心意,我也铭感于心。”
“值什么,你我兄弟,意气相投,自当互相扶持。”贾琮道。
“好兄弟。”忠信“感激”地揽着贾琮的肩膀。
冯远也伸手揽住他另一边肩膀,道:“旧党那边,还要继续下手么?只怕会引起强烈反弹,动荡朝局。”
贾琮道:“秀才造反,十年不成。他们敢造次,我就把他们侵吞国库公帑的事儿抖搂出去,看士林百姓站在谁一边。”
冯远缓缓点头,道:“老弟的意思是再加一把火,让旧党自乱阵脚?”
贾琮道:“正有此意。如今旧党中人欠款最多,要想偿还千难万难,除非破家舍业,不过又有几人有这等壮士断腕之勇?
只要他们不还,咱就有借口整他。这次合新党并你们这一派的力量,旧党恐怕剩不下几个人了罢?
届时空出来的位置,请江相和霍董二位相爷商议罢,我看此役之后正方兄弄个尚书干干,应是水到渠成。”
冯远摆手笑道:“只求为国效力罢了,其余不敢奢望。子龙此计乃是阳谋,让旧党中人要么掏钱,要么丢官,实乃两难也。”
忠信笑道:“更妙的是旧党中人估计泰半都抱着侥幸之念,以为师、苏这两棵大树能庇护他们,能不掏钱就不掏钱,却不知大树都快倒了。”
“这就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了。”贾琮笑道。
冯远有些担心,道:“咱们借势做局,说不定别人也在做局,或许我等已身在局中矣。”
贾琮笃定地道:“无妨,他们做局,却不知陛下也在做局,咱靠着陛下,只要站住了道理,占定了大势,管他什么局,我等先就立于不败之地。”
“这是庞先生的高见?”冯远道。
贾琮点点头,“正是。”
“那我们就放心了。”忠信、冯远一起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