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行甚速,一路畅通无阻,半个月便抵达了通州码头。</p>
看着眼前人声鼎沸,船帆林立的热闹景象,贾琮深吸了口气,总算是回来了,再晚两天,自己说不定便要失身于某些人了,还好用钢铁般的意志,守住了贞洁。</p>
贾琮返回舱中,道:“缘妹妹,委屈你先去卫狱里住几天。放心,你家里太太、姊妹们都在一处,我打了招呼,会尽力照顾你们。”</p>
甄缘神色一黯,道:“一路上多蒙国公照料,我们全家老小都感激不尽。”</p>
贾琮摇头道:“缘妹妹,我还是喜欢你唤我琮哥儿。”</p>
甄缘脸色一红,有些尴尬地看向郁千凝,见她笑着点头鼓励,遂轻声道:“谢谢你了,琮哥儿。”</p>
贾琮笑着答应了一声,又道:“千凝,你带着你的人先去‘员工宿舍’住下,跟着蓝薇她们先学着。”</p>
“‘员工宿舍’?”郁千凝奇道。</p>
“额,反正就是你们住的宅子,没男人,除了我以外。”贾琮道。</p>
郁千凝横了他一眼,有本事就来,有色心没色胆的家伙,怕老娘吃了你么?</p>
“老朽段准,见过定国公。”</p>
“准公过誉了,琮年轻识浅,日后还望准公多多提点才是。”</p>
“国公过谦了,日后同殿为臣,自当同心协力为朝廷办差,老朽阔别京师久矣,人事不熟,若有不到之处,亦请国公多多包涵。”</p>
“管你准公准婆……”</p>
“正是区区,莫非是准公当面?”贾琮还礼道。</p>
段准点了点头,转身下船。</p>
“让他们先过。”贾琮听到动静,忙出来止住。</p>
“诸位同僚已等候多时,老朽先行一步,国公再会。”段准拱手道。</p>
“可是定国公当面?”老者拱手笑道。</p>
果见码头上霍鹏、董仪、顾涛、林如海等人皆到,甚至还有宫中的天使,只为迎接段准一人。</p>
忽听外边随行的锦衣校尉呵斥:“谁家的船,好大狗胆!竟敢挡着钦差大人的坐船,不认识锦衣卫旗号?还不给我闪开。”</p>
“老大人先请。”贾琮笑道。</p>
段准摆手笑道:“区区小事,何足挂齿。老朽亦闻子龙威名久矣,今日一见,足慰平生。”</p>
贾琮看着他的背影,微微皱了皱眉,直觉感到有些麻烦。</p>
“不敢不敢,琮久仰老大人英名,方才下属莽撞,多有得罪,望准公不要见怪。”贾琮客气地道。</p>
段准捻须微笑,目光虽有些浑浊,却依旧如刀如电,罩在贾琮身上,似要将他看个通透。</p>
旁边水道上另一条快船抹过,船上竖着一面大大的“段”字旗杆。</p>
“老大人客气了。”</p>
“你是何人,竟敢大放厥辞!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这是谁家的船!准公奉旨返京,你敢拦路?!”</p>
“是,大人。”</p>
舱内走出一个清癯老者,与贾琮隔水相望,两人目光一闪,似已猜出彼此。</p>
“爷,这就是名满天下的准公么?”郁千凝在后面轻声问道。</p>
贾琮点点头,道:“你见多识广,以为如何?”</p>
郁千凝想了想,道:“此人虽在谈笑,但眉宇间并无老年人惯常的和蔼之色,反多了一股凛然之意,非常年执掌权柄、言出法随者不能至此。</p>
其年纪虽大,却身板挺直,精神沉穆,并无老态,只有老辣,应是个强项令一般的人物。</p>
而其目光深邃,显然亦有极高智谋,绝非徒有刚强之辈,怪道为天子所重。”</p>
贾琮目露异色,讶然道:“不意千凝观人于微竟至于此,琮倒要刮目相看了。”</p>
郁千凝莞尔一笑,道:“爷以前把千凝看成什么人呢?”</p>
贾琮笑道:“我以为你只会馋我的身子。”</p>
郁千凝哪怕他调戏,啐道:“爷也忒小看人,人家的本事还多着呢。”</p>
贾琮笑道:“那你看我是什么样的人?”</p>
郁千凝打量了他一眼,嗤一声笑了,凑到他耳边低声道:“奴家看来,爷就是个贼,偷心的贼。”</p>
贾琮大笑,顺手在她饱满的月臀上拍了一巴掌,若有郁千凝这样的女子曲意逢迎,哪个男人不会心怀大畅呢?</p>
“爷!”郁千凝跺脚不依声中,贾琮早已转身离去。</p>
小色坯,就知道逞手足之欲么,有本事真刀真枪的来,看老娘降不伏你。</p>
贾琮对众人交代了几句,随后命船只靠岸。</p>
码头上,雷泰、方极、温振等人早已候着,见贾琮下船,忙躬身见礼。</p>
贾琮摆摆手,道:“把人犯带下来,男的关诏狱,女的关卫狱。其余诸事,温有方会给你们交代。我先进宫复旨。”</p>
“是,大人慢走。”</p>
“老周随我来。”</p>
“是。”周威忙跟上去,低声道:“大人请吩咐。”</p>
“你说有什么办法能为甄家转圜的么?至少保住其女眷罢。”贾琮道。</p>
周威想了想,道:“此乃钦案,大人不宜偏私,以免圣上见责,何不先使个拖刀计,再随机应变,徐徐图之。刑狱之事,多拖得一天,便多一天变数。”</p>
贾琮缓缓点头,道:“此言有理,细细说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