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观九年。</p>
同样是傍晚，但甘露殿里的人都没有离开。</p>
所有人都静坐于原地，面前各自摆着一张纸，纸上誊抄着一个配方。</p>
配方极其简单粗暴，第一排就七个字——</p>
一硫二硝三木炭。</p>
这就是刚才朱元璋和朱标告诉他们的火药配比。</p>
沉默片刻，李世民揉着自己发胀的太阳穴，沉声叹道：</p>
“若这配方是朱元璋一个人张嘴胡说，朕一定觉得是假的，可朱标也说这就是火药配方……不是嫌弃什么，可这未免也太糙了些。”</p>
“无忌，玄龄，有关制火药一事，你们有什么头绪吗？”</p>
被点到名的两人对视一眼。</p>
而后，房玄龄站起身，拱手行礼道：</p>
“陛下，方才朱元璋也说过，所谓一硫二硝三木炭，其实是一斤硫黄，二两硝，三两木炭。”</p>
“大唐与大明的斤两差距暂时看不出来，不过既然他说都是十六两为一斤，那么按照这比例来算应该是大差不差的。”</p>
“硫黄倒是好说，此物自古以来便能入药。《神农本草经》有云：石流黄，流旧作硫，《御览》引作流，味酸，温。主妇人阴蚀，疽痔恶血，坚筋骨，除头秃，能化金银铜铁奇物。《御览》引云：石流青、白色，主益肝气明目，石流赤，生羌道山谷。生山谷。”</p>
“《神农本草经》是汉代医书，除了用药外，硫黄也一直被用于炼丹，其有毒性，但听说炮制后便可消解。臣以为，制造火药一事可以引入道家炼丹方士参与，他们对于炼制颇有心得，比起咱们这等外行肯定强得多。”</p>
李世民沉吟着点了点头。</p>
其实……他也有找过方士炼丹求药。</p>
倒不是纯粹地信神佛，实在是因为李二陛下的头风病发作起来疼得厉害，寻常医者没有什么好法子帮到他，求医无果后，李世民只能求求神佛和丹药。</p>
哪怕不能根治，在头疼时稍微缓解片刻也好啊！</p>
“司天监的人有许多都是道家出身，朕原先要丹药治头风时，他们也有参与过。”</p>
“火药事关重大，最好还是叫宫里或朝廷里的可信之人参与，免得在火药造出来之前便走漏风声，更不能配方给泄露出去。”</p>
李世民思忖着吩咐。</p>
比起从外头找炼丹的道士，李二陛下当然是更相信自己人。若不是房玄龄和长孙无忌他们私下里不搞这些，李世民肯定优先选择如今殿内的人。</p>
就在此时，李世民、房玄龄、长孙无忌和程咬金耳朵里突然传来了一道声音。</p>
【检测到李世民同学有购物需求，系统商城开放折扣，请打开商城查看所需商品。】</p>
是系统的机械音。</p>
众人面面相觑，一时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p>
程咬金忍不住问：</p>
“陛下，要不您还是看看吧？万一……万一咱们能买到比朱元璋那儿还要好的火药配方呢？”</p>
火药配方，就是最有可能的商品了。</p>
他们正聊着这，一直不怎么主动发声的系统突然就冒出来提示了，不是这个，还能是什么？</p>
程咬金虽然做事大大咧咧，但其实心很细，这才是他明明是朝堂上的滚刀肉二皮脸、诨号是個混世魔王，却能够始终得李世民信任的缘故。</p>
李世民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p>
旁边，唯二听不到提示的长孙皇后和武如意都面露疑惑，只不过后者有疑问也不敢说，而前者什么事情都能知道。</p>
长孙皇后好奇道：</p>
“陛下，你们说什么呢？”</p>
李世民低声解释了一下方才听到的声音，又说了说商城的事，这下，累了半天的长孙皇后也精神抖擞起来。</p>
她催促道：</p>
“那您还不赶紧看看？不管买不买得起，价钱多高，看看又不掉块肉。”</p>
李世民刚才解释的时候就顺带提过，上一次他们看商城的时候都被里面的价钱给震惊了，啥也没敢买，哪怕改变历史得到了点积分也都攒着，打算多攒点好买高产作物。</p>
后面新来的学生们接受前辈科普，往往知道的第一件事就是系统商城里有多少好东西，那些好东西又有多昂贵。</p>
“好吧，先看看。”</p>
李世民无奈，点击了刚刚浮现出来的系统商城。</p>
商城里东西很多，还是那样琳琅满目，叫人眼花缭乱，恨不得现在兜里就有一万积分，哪怕负债也要买买买。</p>
然而，在李世民眼前那么多的商品，只有一样东西的购买按钮是亮着的，其余全部是无法点击的灰色，因为他没多少积分，第一件就是他唯一可以买的。</p>
“布……洛芬？”</p>
李世民脸色古怪，盯着那东西半天都没看出来那究竟是个啥。</p>
在他决定点开商城的时候，长孙无忌等人也纷纷凑到了御前，没有再管什么礼仪，恨不能把脸贴到商城里面去。</p>
除长孙皇后和武如意之外的所有人都看到了那个名为“布洛芬”的商品，但都不知道那是做什么用的。</p>
“此物……看起来，似乎是什么灵丹妙药？”</p>
长孙无忌迟疑道：</p>
“陛下您看，这图上所画之物，是不是像丹药，只是不那么圆而已。”</p>
商城的货品栏里总共有几张图，第一张是个红不溜秋的方盒子，第二张是个表面凹凸不平的银色片状物，第三张就是那片状物里裹着的东西，一粒粒红白相间的椭圆形丸子。</p>
材质是完全看不懂，没见过，但是那模样让人一见就想到是丹药。</p>
李世民也疑惑了：</p>
“你这么一说，是有点像……可朕没有要买药啊，为何它突然冒出来了？这是什么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