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下,整片原野仍处于黑夜之中。
素白的原野之上,不断有身形闪动,或有人骑马,或有人徒步,却都只是匆匆向着西面急去。
片刻后,一道纤细的倩影忽地立住,而后头也不回的折身回返。
队伍的最前方,妙成天偶然偏转过头,突见一人影瞬间消失在了雪影之中。
她愣了愣神,惊呼道:“雪儿!?”
但原野旷阔,却无回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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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喜门向外的洛阳北郊,临近杂乱树林边,三道身影互而对立,局势甚为微妙。
萧砚此时一把扶住三千院,单手托住后者的后背,掌中便有内力涌入他的体内。
三千院有些紊乱的气息便瞬时平稳,而后低声道:“他方才出手绝非全力,我不是他的对手,你先走,我可以拖他片刻,他还杀不了我。”
然后,他又道:“若换旁人,我只会弃他而去,但你有脑子,见不得你死这么快。”
萧砚晒笑了下,单手持着姬如雪的剑,低声应道:“萧某倒是想逃,但念着与舵主的交情,却还是有些没这个脸。”
三千院愣了愣,随即苦笑了下。
他可真算是被萧砚一路拉上了贼船了。
对面,冥帝朱友珪神色有些倨傲,但此时眼见两人并不应他的话,便阴沉了下来。
“伱们两个,嘀嘀咕咕的,不把本座放在眼里?”
而后,他又看向萧砚,小眼转了转,思索道:“汝被刺中一剑,怎能恢复的如此之快?”
后者上前一步,而后道:“堂堂冥帝,难道也没看出小王这些年亦在习武?”
朱友珪沉了沉脸,“汝是假的?”
但他又看见萧砚右胸处的剑伤,以及想到萧砚于洛阳的窝囊样子几乎与他记忆中的李柷一模一样,遂有些惊疑起来。
“你有机会习得武功!?”
“是真是假,冥帝试试便知。”
听闻萧砚的话,朱友珪冷笑一声,而后双掌腾起黑雾,身后骷髅背饰上的飘带不断抖动,气势猛然高涨起来。
“就算你习得武功又如何?区区一个大天位,一个杂毛,在本座的眼中,不过都贱如蝼蚁,与小星位别无二致!”
言罢,他的身形已大步而进,气势嚣张霸道,两掌间鬼气腾绕,须臾便拍至萧砚面门。
后者不敢大意,剑上附着罡气,于格挡间不断闪身后撤。
但与以往不同,他每次和旁人交手,一手剑气只是势如破竹,谁挡谁死,但如今一碰朱友珪手间的鬼气,便沉入大海,毫无反应。
好在一旁还有三千院,他虽亦被冥帝这手至阴至邪的鬼气克制,但终究实力不低,不得让朱友珪轻视他。待萧砚后撤,他便瞬时上前,双掌当空招架,与朱友珪连对数掌。
而萧砚向后闪退之后,身形便瞬时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仍占据上风的朱友珪惊疑了声,身后却忽然一凉,便见萧砚的身形忽地显出,一剑向他要害刺出。
但前者周遭鬼气环绕,长剑只入半寸,便再进不得。
萧砚遂毫不犹豫,抽剑便退。
果然,朱友珪一掌逼退三千院,回身便是运掌一拍。
风中阴气漫天,更有鬼哭狼嚎的凄厉声响起,这一掌虽然拍了个空,却仍然波及到了萧砚,令他不得不手腕如飞,不断将长剑翻转,拨开了些许鬼气,闪退避开。
朱友珪身后,三千院见此瞬时心有余悸,却仍只是趁机而上,身形凌于空中,一脚猛然踹向朱友珪的后脑。
后者的后脑勺上却恍若长了眼,尖声一笑,身形屹立不动,粗短的手臂却已霎时蹿出,手掌化拳,瞬时捶在三千院脚心。
后者浑身一晃,向后翻出。
但他还未来得及站稳身形,朱友珪便已缩身而至,两掌携着威势,连绵拍出。
沉闷的交掌声不断响起,但不过呼吸之间,三千院的防守便已紊乱,小臂被拍中,大半个身子的防御瞬时露出破绽。
朱友珪得意发笑,全身鬼气调动,尽汇于右手,继而轰然拍向三千院的心口。
后者头皮发麻,却已来不及后撤,只能想法设法拖动两臂,全力防向胸口。
彼时电光火石之间,一股巨力瞬间于三千院背后一拉,而后便见一道长剑从他身后飞刺而出。
朱友珪面上狰狞,右掌避也不避,猝然迎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