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8日，周日，是妇女节。</p>
妇女节，我过个卵。</p>
所以，过。</p>
3月11日，周三傍晚，403宿舍，李颜正在跟林志远聊天。</p>
志存高远：颜少，听说你真不用上课了？</p>
李颜：对，不用了，话说志远，咱还是把昵称改了吧。</p>
小林：这不是很成熟吗？</p>
李颜：不只是成熟，孩子应该都有了。你倒是听劝。</p>
小林：那你都在干啥啊？</p>
李颜：画画，唱歌，打球，看书，玩电脑。</p>
小林：这算是忙还是不忙呢……你画啥画来着？</p>
李颜这才回过味来，小胖子难道是……寂寞了？</p>
三八妇女节那天，小胖邀请了李颜到秘密基地学习，李颜以“要画画”为由推掉了。</p>
这家伙，记挂到今天终于没忍住问出来了？</p>
“我师父要求的，算是拜师之后的第一个考验。”</p>
林志远啥也不敢说了，发了一堆拱手加油的表情包。</p>
这几天白天李颜几乎都泡在画室了，他罕见地有了点压力。</p>
杨成章给了他一张一米半乘一米半的画布，结结实实贴在墙上，要他随心创作一幅作品，没有任何命题。</p>
犯难啊，真的。李颜从周日一早接到这个任务开始，脑子里就开始容不下其他事情了。</p>
舍友都难得见这个逼王愁眉苦脸的样子，一问竟然是头疼画画，都乐了。</p>
尤其是陈凡，“我还以为你头疼计算机奥赛，画画这事不是挺自由吗？你还那么擅长。”</p>
他们不懂。</p>
过去这一周多，杨成章出现频率还算高，收了徒弟又给了画室，还这么积极地带着李颜赏画，甚至进行美学研究讨论。</p>
说到底是他心里慌，这孩子啥都会，偏偏啥都很强。他要是来少了，李颜兴趣转移到别的东西上去可咋办？</p>
所以在师父领进门之后，他决定要给李颜一点压力了。</p>
他深知对于这种孩子来说，压力就是动力。</p>
李颜可不就上套了吗？创作文艺作品跟解数理题非常不一样，因为没有硬标准。</p>
数理的东西学会了就是学会了，牛逼就是牛逼，从小学基础到顶尖大神，都是这么个理。</p>
文艺作品，在初级阶段，分为“会不会”“擅不擅长”的时候，还能一眼判断创作者水平，就像李颜跟林恒在美术课上大放异彩，不会画画的都能看出来牛逼之处。</p>
到了杨成章这个层级，就不好说了。</p>
美术，可不是比谁画得更真更像。而且到了美学研究的地步，“好不好看”都不一定是评判标准。</p>
李颜有信心画出大众眼里了不得的画，却对得到杨成章的肯定非常没底。</p>
这段时间学了许多美学理论，也深入感受了许多画的“心”。</p>
但是李颜越学越乱，数理学习的东西越多，解题越自信越稳；文艺相反，脑子里挤满了各式各样的美学观点，让他现在连“自我表达”都有点找不着切入点。</p>
“随心创作……”李颜直到周二下午，还在对着空白的画布发呆。</p>
目前为止，李颜的绘画技能分数是51分，肯定是拿得出手的。</p>
但主要集中在了“技艺”，虽然美术课时他的画比林恒更有灵性，但本质上只是更加高超的技艺——事实上，抽象也可以归类为技艺的一种。</p>
世界在李颜眼中有尺度，他可以从画下的点与点之间的比例去判断位置对不对等等，虽不精准，但得益于强大的空间想象力，对于“还原”与“型准”这些要求，李颜可以说是手拿把攥。</p>
重生前的青少年李颜，非常喜欢画一些幻想内容，什么机甲、怪兽……但本质上他当年也只是在复现看过的动漫角色。</p>
他不想画写实练习，也不想画虚拟角色，不想搞成设计……</p>
直到周四一早，杨成章来到画室，李颜依旧对着空白的画布发呆。</p>
“我听外边的孩子们说，你最近天天来。”杨成章很和蔼。</p>
“对。”李颜很疲惫。</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