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元哈哈大笑，心里轻松不少，也便闲聊起来：</p>
“我倒是挺好奇，你原来已经没准备继续发展网文事业，咋还会特地过来一趟的？”开元一放松就会抖动身体，挺好玩的一个习惯，“我记得你说过你这人干啥都图省事。”</p>
“来玩的啊。”</p>
开元无言以对。</p>
“好了，实际的理由是，我想通过在年会露脸的方式，进一步增强我在互联网的影响力。”</p>
“呃……为了装逼？”</p>
如果是平时问的，开元这话算是戳中李颜大动脉了。</p>
但这次还真不是，只是为了进一步强化“李颜干什么都能成”这个印象。</p>
这到底对于后续的各种商谈有多大作用，又会对开发者大会的表现有什么影响，其实说不清楚。</p>
玄学。</p>
但反正吃喝玩乐一天半天的就行，也没多少时间成本。</p>
李颜看了半天，竟然又走到了换成下午茶的宴会厅，直奔鲜榨果汁去了。</p>
“你是有多爱喝这个……”</p>
“一想到接下来的行程要反复喝茶，我就忍不住想在现在平衡掉。”</p>
“反复喝茶？干啥去？”</p>
“跟创族的黄老板找人谈合作，这也是我会来参加年会的第二个原因——顺路。”</p>
开元又愣住了。</p>
一种熟悉的感觉爬上心头，他每次看到李颜发来这种很装逼很离谱的话，又用理所当然云淡风轻的语气表达，总是会在电脑前大笑，并且快速回复：</p>
你真是入戏太深了。</p>
搞半天他才是入戏太深的那個，人家实话实说，他倒是在扮演一个以为别人演戏的观众。</p>
还真特么有这种装逼跟喝水一样自然的人啊……</p>
丝丝入扣，德芙代言人。</p>
开元本来想吐槽李颜装逼的，却突然意识到，或许李颜压根没想装逼。</p>
只是层级上去了，嘴里说的东西在普通人看来都是足以装逼的事情。</p>
就像一个超级富豪，聊起衣食住行，如实说了是装逼，压着说也是装逼，放开说还是装逼。</p>
开元要是真问出来了，李颜高低得声明一下。</p>
他确实是有意装逼的，这是一门学问，一门技术。</p>
不能因为他太过丝滑就认为是先天装逼圣体，从而忽略了他的努力。</p>
“答应我，如果有下一本书，写都市。”开元想了半天，说了这么一句。</p>
“就写装逼啊？”李颜认真道，“那跟写日记似的，一天五万字！”</p>
“五……五万字？”开元大惊失色，“装逼还是得装这种有实力的。”</p>
“不是，这是吹牛逼。”</p>
本来开元还准备拉着李颜找各位作者玩玩游戏聊会天的，没想到李颜的年会之旅竟然只持续了一顿午饭。</p>
下午四点多，他就跟开元作别了。</p>
“这，至少等晚宴之后再走啊。”</p>
“事情太多，跟黄总约好了。”</p>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p>
李颜小跑着离开了酒店，笑着坐进了一辆锃光瓦亮的黑色大奔。</p>
“还以为得是劳斯莱斯呢……”开元站在酒店门口看着，又突然叹了口气，“这家伙的生活得是有多精彩。”</p>
“玩得愉快？”同在后座的黄展看上去精神不错。</p>
“还行，喝了五杯果汁。”</p>
“……是什么很特别的果汁？”</p>
“也没有……”李颜没想到黄展居然要延续这个话题，一下子自己尬住了。</p>
“你这就像是去走个过场。”黄展笑了笑。</p>
“发挥最大价值。”李颜耸肩，“咱们接下来去……”</p>
“一家屏幕制造商，一个搞输入法的，还有友商，搞运营商定制机的，可以看看他们对罗伯特系统的使用——虽然他们的产品也还没正式发布。目前国内的几大智能手机厂商……有一部分研究win系统，一部分研究罗伯特，win系统用得最好的自然是我们创族，w9的研发也在紧锣密鼓地进行……都跟你说过了，我总是忍不住开始分析。”</p>
“我记得创族的屏幕不是沪海的吧？”</p>
“早联系过他了，他还是比较重视利益，沪海这家偏研究，我们这次搞个别概念机，起不来量，不如走技术合作路线。”</p>
“好，黄总在沪海还有车？”</p>
“想多了，我以前都没来过。这是创族沪海销售中心安排的。”</p>
“他们应该挺开心吧？大老板亲临。”</p>
“别调侃了，也不看看现在创族什么环境。”黄展叹了口气，“此诚危急存亡之秋也……”</p>
或许觉得在这时候说丧气话不合适，黄展又切换了话题，“李颜，你倒也不必在这个年纪就……做什么事情都从利益出发，考虑一件事的价值什么的，伱可以任性点。”</p>
“所以我喝了五杯果汁。”</p>
“呃……你想说明？”</p>
“我喜欢啊，所以就喝。”</p>
“……也好。”</p>
看李颜没继续说什么，黄展又问道：“你还有什么安排没？来趟沪海不容易。”</p>
这可真不像一个科技公司老大该说的话啊……</p>
“这里好像离新芽杂志社不远吧？”</p>
“嗯？”</p>
“我去年六月份参加了他们的新概念征文比赛，拿了一等奖。结果他们没把奖状寄过来，直接邀请我参加十月现场赛。一方面那会儿很多事情做，没啥时间；一方面这新概念作文的比赛对我来说含金量不足。”</p>
“你就没去参赛？”</p>
“是咯，结果他们还真就不把奖状给我寄过来。看看吧，顺路就去拿，不顺路就算了。”</p>
开车的司机是个四十几岁的稳重中年男，“好的，那我看一下导航。”</p>
“不用，”没想到李颜抬手制止，“就这么一路开过去，要是看到新芽杂志社的标志，我就下去拿一下，没看到就算了。”</p>
这么自由？</p>
看黄展一脸惊讶，李颜打了个呵欠，“黄总，这不就是你说的嘛，任性点。”</p>
“还有吗？”</p>
“我在考虑要不要去沪海交大，拜访一下也在搞外卖网站的团队。”</p>
“哦？”黄展对这块不算熟悉，只是看过李颜展示他的成果，“我以为涉及这块你只准备找地图公司呢，上京卫德。”</p>
“还是算了。”</p>
黄展发现自己还真是不太好跟上李颜的思路。</p>
“他们也只是讲概念的大学生团队，技术水平应该没我们高，目前概念差不多，进展还比我们慢，没啥必要了。”</p>
“依你。”</p>
沪海的这家所谓屏幕制造商，其实只是一个研究性的团队，背靠沪海市信息研究中心，与沪海的国产手机品牌合作搞研究——不过目前国产手机品牌基本集中在上京。</p>
看上去定位是研究突破现在引领时代的产物，实际上是为了给正在通过与运营商合作打性价比的手机厂商，提供性价比更炸裂的低端产品。</p>
这个团队里不乏年轻有野心的选手，所以非常欢迎黄展的到来，对于李颜的出现倒是不怎么在意。</p>
整个沪海探访之旅，基本都是在这种氛围里进行的。</p>
大家非常欢迎黄展，交流过程中三句话离不开一个“合作”，然后又开始痛斥菠萝公司所谓的外观专利。</p>
然后他们慢慢发现，怎么黄展一直在问这个年轻人意见的？</p>
李颜其实很少说话，基本都是先听听这些公司能干什么，做出了什么成绩，尤其是对屏幕制作、罗伯特系统应用这两大块。</p>
与黄展的探访主战场在上京跟新安，一个智能手机大本营，一个高新技术新贵。</p>
沪海这边算是个试验场，给李颜心里存个底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