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凡这边进了李颜办公室，坐在沙发上，一时间有些不适应。</p>
“陈凡，”李颜躺在了椅子上，闭目养神，“在这个项目里，你有什么想做的吗？”</p>
“……得看我能做什么。”</p>
“现在内核的核心模块基本搞定了，下一步我得拉黄总下水，让他那边出点人手，一块写驱动代码，这东西跟我们后续想要做到的功能息息相关，我该留的口都留好了，要不你跟我一块做项目管理？”</p>
陈凡本来想说这种级别的项目管理难度堪比天堑，但一想到对面是李颜，话又说不出口了。</p>
“行，我努力。”</p>
“你不用拘谨，”李颜明明闭着眼，却像是看到了浑身僵硬的陈凡一样，“你可是2号，这就跟你家一样。”</p>
“嗐，”陈凡笑了笑，“李颜，好像每个国庆你都没闲着。”</p>
“我这辈子恐怕就没闲着过。”李颜也笑了。</p>
严格来说，应该是自打重生以后没闲过。</p>
“我记得，08年的国庆，咱们才刚认识一个月，那会儿你才刚刚接触计算机。”陈凡不自觉地开始忆往昔，“这才两年，真是不可思议……”</p>
李颜笑道，“那也算是你引我入门了。”</p>
“我依稀记得，一开始你还只是在做那种，网页？很简单的东西，我都没往心里去。放个假回来你就做了个复杂版的雷电，还他妈带z轴的……</p>
“我当时就在想，你这天分有点夸张，可不能埋没了。后来就自作主张跟老师说了你的计算机水平，那会儿你在学校里也算是风云人物了，董老师决定给你一个机会。</p>
“说实话，你当时直接通过初试，跟我一块去参加省赛的时候，我心里其实很复杂。又开心又难受。”</p>
陈凡说投入了，眼睛开始失神。</p>
“开心的是你果然很厉害，我没看错；难受的是你怎么突然就跟我同一起跑线了。再后来，你直接参加高中组国赛，甚至拿下了全国第一。我就这么亲眼看着我们之间拉开了差距，拍马赶不上的那种。</p>
“然后你连克洛特科维奇这种我们眼里的战神都能平视了，不，他作为专研信奥赛的人，你一年多时间就赶上了，你其实就是赢了。</p>
“这才过去多久，我们明明还一起搞了手机系统的初稿，现在又完全跟不上你的进度了。跟你讨论的那些名字，都是我之前想都不敢想的。</p>
“你知道我直到现在，上孟长歌老师的课都会紧张。我总觉得对他来说，我就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屁孩。结果他提到你名字的时候，他有点紧张……</p>
“你怎么就又进化了？”</p>
李颜默默走到了陈凡身边，轻轻按住了他的肩膀。</p>
陈凡已经哭得不成样子了。</p>
道心别碎就行，李颜也无意安慰，他现在的层级与陈凡已经完全不同。</p>
如果用天才来称呼李颜，那陈凡就只能是个凡人。</p>
非凡不了一点。</p>
这就是山巅之人在享受天光的同时，对其他人投下的阴影。</p>
好在陈凡受这种打击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他还算理智，能感念李颜带他走到今日。</p>
“山巅的景色，就等你帮我们看看了。”</p>
还挺文艺嘛小陈凡。</p>
青少年的情绪修复能力确实非常强，陈凡上一秒还沉浸在情绪里抹眼泪，下一秒就能说出文艺的祝福，再下一秒就释怀了，开始问一些奇怪的问题：</p>
“不是，别告诉我你还有时间去保持运动健身啊？”</p>
“啊？这个真没有。”李颜耸肩。</p>
陈凡眯起眼，“那你怎么还是这么精壮的？”</p>
看那手臂的肌肉线条，这家伙青春期不发育的吗？</p>
不过都185了，还发育个der。</p>
李颜只能用每晚还是有保持健身的说法搪塞过去，“我的身体水平不会退步，因为有系统”这种话，谁敢说啊？</p>
不过身体技能的不会退步能不能对抗衰老，目前也还是未知的。</p>
说不定是一边老去，一边保持着强大的身体机能，直到支撑不住的某一天就垮了。</p>
这事儿不是他现在该想的。</p>
到那时候，就让时间老人看看生物科学的力量吧。</p>
国庆结束，众神归位。</p>
刘立伟也终于带着一堆资料与方案出现在了同事们视线中。</p>
让大家收拾准备了有半小时，李颜便召集所有人开了个会。</p>
会议主题是布置下一步工作。</p>
“下一步？”国庆在外边跑了一圈的曹海斌疑惑，难道他们有什么已经完成的上一步吗？</p>
第一项工作，对目前“洛神内核”的核心模块代码提出意见。</p>
“这……搞出来了？麦教授那边发力了吗？”曹海斌大惊。</p>
新安帮另外几个人早就知道是李颜的成果了，只能说狂人平时比较得罪人，在一个团队里没朋友是比较容易尴尬。</p>
“李总搞的。”</p>
曹海斌不太懂一些太过细致的东西，他是个唯结果论的人，所以不可能给得出类似麦文“优雅”一般的评价。</p>
但是有成果就够了，他直接举起了拇指，给了李颜一个大写的牛逼。</p>
在座技术力最强的就是孙淼跟尚杰，他俩要是都没啥意见，其他人自然没有意见。</p>
而他俩已经被这玩意儿震撼了一星期，除了提出一句给麦教授那边看看以外没别的话。</p>
“麦教授那边我已经托人送硬盘过去了，无需担忧。”</p>
下一步，就是开始工程量茫茫多的驱动代码编写了，这光靠未来科技这么点人是绝对不够用的。</p>
创族那边会有个百人团队，但速度肯定还是起不来，重点就看麦教授乃至倪院士那边怎么看李颜提交的阶段性成果，愿不愿意全力以赴了。</p>
院士团队能撬动的资源可不一般，显然他们目前为止还没真正发力，就靠着光标实验室那么点人手小打小闹。</p>
要说的话，大概也就是在研究项目可行性。</p>
量大的工作，难点往往在头部。</p>
靠堆人能解决的难题都不叫难题，这玩意儿不只是需要堆人。</p>
李颜给大伙儿都布置了分工，每人管自己的一小块，直接对李颜负责。</p>
由他来当这个巨量工程的终端。</p>
曹海斌没忍住开口：“李总，个人经验，这项工作铺得太开不是好事。铺得越开，协调沟通的成本就越高，这不是大家各自写一段代码然后拼起来就能完成的工作。而且或许您缺少项目管理经验，管人不像写代码，人会有自己的理解，不同的人也有不一样的责任心……”</p>
其实他说得在理，其他人也听得频频点头。</p>
“而且我们跟创族是合作关系，麦教授那边的团队也是合作关系，我们说是带队的，其实手里没有什么权力。我们肯定想着尽善尽美，但人家可不是啊，他们拿钱办事，能交差就算完事儿。”</p>
说投入了，曹海斌甚至直接站起身，准备走到李颜旁边。</p>
“坐回去。”李颜笑道。</p>
曹海斌于是又坐下了，“而且一下子铺开，金额投入也不小，除非您跟创族或者麦教授的团队达成了什么别的合作条件，那当我没说，不过还是把我的经验跟大家分享一下。”</p>
“我知道，铺开之后回收的，必然是一座屎山。”李颜点头，“但如果不铺开，速度就起不来。两害取其轻，这个内核就是完全为了河图系统服务的，只要完成了内核设计，系统的初稿就近在眼前。”</p>
“那会带来大量难度攀升的修改工作，到时候……”</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