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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格再次轻咳了一声，觉得喉间有些干涩，看了看身旁空空如也的小圆桌，心绪复杂。
真是今时不同往日。
他在这里等了快一小时，愣是连杯水都没给。
以往就算是互相之间笑里藏刀地假意逢迎，这些客套也是免不了的，何曾受过这种怠慢。
商贸联会会长这个名头，已经一文不值了。。。
而且他们这些人现在已经被教廷盯上，裁定结果出来之前传送法也是被禁止使用的，就是想跑都跑不掉。
教廷可不会任由他们带着大量的财富离开凯吉斯坦王国。
博格心中长叹了一声，但想着来都来了，至少带个话回去给那些正在眼巴巴等消息的家伙，便再次开口问道
“亲王殿下。。。能否给指一条明路？”
莫北若是知道自己一个疏忽忘了交待护卫给博格准备酒水，竟意外收获了补刀破防的效果，没准还会嘲笑对方玻璃心。。
正巧此时瓦伦娜也已经来到了会客室，莫北为她推开房门，让步请进，而康拉德则是在看了她一眼之后，开口说道
“你心里应该清楚，若不是王国内部的产业所有权过于集中，我一个人难以掀起这么大规模的变动，你们也未必会输的这么快。你现在还觉得，你们现在的处境完全是我一手造成的吗？”
一句反问让博格先是一阵愕然，随即神情又变得有些憋屈。
说破了大天你也是主责啊。。。
而瓦伦娜的眼中则是绽放异彩，似是从康拉德口中听到了自己的心中所想。
“长久以来，每一方势力都在明争暗夺地侵占吸收王国之中每一分可以榨取的利益，早就让所有人都忘记了这座城市曾经所象征的贸易和自由，现在这里哪还有半分自由可言，和鲁高因比起来，这里只是一个猪圈，圈养着几头病入膏肓的猪。这个猪圈，是时候推倒重建了。”
康拉德不带什么感情地继续说着，瓦伦娜的眼神却是愈加明亮。
门外的佩罗娜看着台词小本本上那片难看的字迹，表情显得有些苦恼，那是莫北强行给她加进去的，所以她演起来缺乏一些代入感。
不过在瓦伦娜和博格的眼中，康拉德略显矛盾的表现反而更具感染力。。
而他接下来则是将话语权交到了瓦伦娜手中，让她为自己接下来的一系列计划作一番铺垫，尽可能减少实施的阻力。
瓦伦娜的表述更加具体，指出了平稳度过混乱时期的必要性，否则就算度过了教廷带来的危机，还有一场浩劫在等着每一个人。
博格本也不是个无能之人，对这些事情也早有过一些考虑，所以双方甚至还有一些不谋而合的想法。
但出于对博格的不信任，康拉德还是没有提及自己将如何应对教廷的裁定，只是表示如果商贸联会愿意配合瓦伦娜接下来的行动，他将不惜一切代价，创造一个让商贸联会内部所有家族，都能真正享受自由和贸易的机会。
基于他们目前的处境，这个结果实际上已经超出了博格的设想，让他私底下一阵喜出望外，所以没有再提出疑问，带着康拉德的一句承诺回去和其余成员进行最后的商定。
“你。。变了。”瓦伦娜在博格离开之后，似乎是犹豫再三，才说出了这么一句。
门外几人将脑袋叠在两扇门中间，透过门缝看到瓦伦娜在说话之时，嘴角甚至勾起一抹轻微弧度，这还是他们第一次看到这个女人露出笑容。
莫北觉得这个场景非常不合理。
居然会有女人一脸欣慰地说出这句话。。。
见康拉德一直没有反应，他又伸手点了点佩罗娜的后脑勺，示意该你说话了嘿。
佩罗娜扭脸向他投去求助的目光。
莫北纳闷，这有什么好为难的，看瓦伦娜那一脸欣慰的样子，这又不是在表达不满，你随便说点啥不就完了。。。
“佩罗娜应该是说，要不要告诉她真相。”米洛尔在一旁压着声音作出解读。
莫北慌忙摆手
“还是，还是算了吧，真相对她也没有任何好处，这个节骨眼上就别把事情弄得更复杂了，随便说点啥把她支开吧。”
佩罗娜闻言抿了抿嘴，随即房间里便传来康拉德的声音
“有时候改变是必须的，哪怕是被迫的。”
“说什么被迫啊。。。”莫北一阵牙疼，生怕瓦伦娜听出点啥来。
他所担心的并没有发生，瓦伦娜在沉默片刻后回应道
“嗯。。希望一切都不会太晚。你接下来还要守在这里吗？”
“我还要等一个消息。”
“那我先回去了，有事我会派人送信过来。”
瓦伦娜说完，便转身推开了房门，这次经过莫北几人身旁时，却是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们一眼，而后便不再停留，径直去到大院之中，带着等候的侍从离开了。
“我们不能给她留下本不该有的期待和遗憾，这会让她更难以走出这段感情的。”艾尔文小声嘀咕着。
莫北听得那叫一个无语。
你这还入戏了是咋的，当我们不知道你那点小心思么。。。
然而他看到米洛尔和阿卡莉居然还赞同地点了点头，不由地又是嘴角一抽，彻底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毕竟同为女人，更能够产生共情，但他还是觉得无论如何，这种结果对于瓦伦娜来说都比康拉德活着的时候要好一些。
一直等到深夜，三名身披斗篷的人才出现在阿尔卡纳斯昏暗的夜色之中，衬着背后那风沙呼嚎的辽阔荒原，让远远看到这一幕的莫北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