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是好人,可税也是皇宫里的人加的,前两年你爹死的时候,要是税没加那么高,咱家也不用卖了田……”
“……”
刘据这些日子虽然并未将鸠鸠当做义妁的替代品,但偶尔也会与她聊上几句解闷。
比如问一问东莱的风土人情,了解一下当地的税赋政策和生活情况,打听打听这一带有什么值得前去游览一番的地方。
至于对她这个人,刘据倒还真没什么多余的想法。
不是因为她的身份,也不是因为她的长相,事实上这个与他年龄相仿的姑娘长的也还算清秀。
只是她实在不是刘据的理想类型,不来电。
……
东莱郡郡守名叫张滔,是个年近五十的高瘦男子。
对于刘据的到来,张滔像之前的那些郡守一样安排了颇为热闹的欢迎阵仗,也早早就收拾好了配得上太子身份的宅院。
这些自然都不必多说。
如此一直到了接风宴上,刘据才终于向张滔提出了第一个要求:
“张太守,郡城内是否有什么开阔平坦,适合组织大型集会的地方?”
“不知殿下所指的大型集会,是多少人的集会?”
张滔身子微微前倾,笑着问道。
“能容纳数千人就行,上万人最好,还得有一处客堂大小的高台,也不用太高,只要台下的人都能看见台上的一举一动就行。”
刘据依照自己的设想说道。
“这……”
张滔闻言摸着胡须沉吟了片刻,终于说道,
“若是如此,恐怕便只有位于城西的粟场最为合适了,那地方又是会被征用为练兵校场,若殿下要用,下官这便命人去搭设一座高台。”
张滔并未询问刘据要这个地方做什么用,在他心里这个问题完全就是摆在明面上的,也不看看太子此行究竟是干什么来了?
无非就是举办祭祀仪式,恭请神明用的呗?
不过此事能不能成还在两说。
虽然东莱时常有人声称在海边或海中见过神仙,他在这里也已经当了近十年太守,也在海中见过凭空出现在海面上的亭台楼阁,甚至有时还能看到有人在亭台楼阁中走动。
但神仙降临的事,他还真是一次都未曾见过。
“那就有劳张太守了。”
刘据笑了笑,又道,
“我听闻距离郡城大约六十里的地方有一个黄县,县内有一个叫做‘徐神仙’的人,据说他是秦时徐福的玄孙,似乎有些神道?”
“殿下也听说了徐神仙的事?”
一听这话,张滔顿时来了精神,显得神采奕奕。
“一路上时常有人提起,想不听说都难。”
刘据微微颔首。
“说起这个徐神仙,殿下可就问对人了!”
张滔当即滔滔不绝的道,
“要下官说,东莱境内的方士谁最有本事,只怕非这位徐神仙莫属。”
“殿下有所不知,去年下官曾患了一场病,这腹部肿胀如斗,疼了半月寻了许多医师前来医治,却都无可奈何。”
“后来下官听说了这位徐神仙,便使了些钱找他前来请药赐福。”
“他给了下官一粒药丸,待下官服下之后,又念了一通咒语,不想下官第二日便腹泻不止,如此连泻了三日,那腹部的肿胀竟真消了下去,自此再也不疼了!”
“还有数月之前。”
“有渔民出海前找寻神仙查看运势,徐神仙只掐指一算,对那渔民说当日不宜出海,否则恐有不测。”
“那渔民听了进去,当日便在家中歇息。”
“殿下猜怎么着,那日其他出海的渔民果然遭遇了风浪,竟有六人葬身海中!”
“还有黄县的贾家母牛生崽,也是找了徐神仙去赐福。”
“徐神仙只看了一眼,便将福金退还了回去,什么都没说便摇着头走了。”
“后来贾家的母牛果然难产,大牛和牛犊都没保住!”
“还有郡城内陈家的妻子多年未孕,也去找徐神仙赐福求子。”
“徐神仙只将她单独引入道场赐福了六次,不久之后果然就怀上了,最后生下的还是男婴……”
“……”
“行了行了。”
见张滔说起来没完没了,而且越说越是离谱,已经涵盖了看病、算命、求子等范畴,甚至连畜牲的事都能管,刘据终是开口打断了他,问道,
“既然这位徐神仙如此厉害,张太守为何不上疏将其举荐给我父皇?”
“此事下官也曾想过,可是询问徐神仙时,他却说因玄祖徐福托梦命他在此处修行,不能离开,更不便进入朝堂。”
张滔无奈的摇了摇头,道,
“既是祖宗的训诫,下官也不好勉强于他,因此只得作罢。”
“不过殿下已经来了东莱,应该可以请他前来一叙,说不定还可请他助殿下请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