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霍光与一众随行人员亦是不明所以。
刘据这一路上究竟有没有大病一场他们会不清楚?
还几乎薨于途中……这不纯粹扯淡么?
要是刘据真得了这么重的病,霍光绝对二话不说,带着刘据就直接往长安狂奔,根本就不会再有今天这场仪式。
不过说起刘据的“仙术”,他们心中倒还是有几分期待。
毕竟他此前在公孙卿祖宅露那一手实在太过惊人,直到现在霍光等人仍然记忆犹新。
他们生活在这个时代,或多或少都见到过一些驱邪避凶的法事。
贵宾席的地方官员和方士本就比较靠前。
“这大晴天的,若真能求来乌云降雨,我给太子跪一个时辰。”
此刻也担心不知身处何处的刘据注视着他们,将他们不给面子的行为记在小本本上,于是也只得装模作样的跟着一起鼓起掌来喝彩。
“呼啦——”
有人忽然喊了一声。
如今他已经快走完了万里路,可是今天来到这里,他却感觉此前的那万里路白走了……
他就那么轻而易举的悬空坐了下来?!
而在这条腿也动起来的时候。
“若非提前安排了这些带头起哄的人,场面恐怕就控制不住了……这回真是学到了。”
真的一点都看不懂!
常言道,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
况且就算是用了力又如何?
难道还有人能够仅凭一只手,和一根不扶都立不住的节杖,就让自己腾空而起?
他目前虽还无法辨别这番描述的真假,但在外游历的这些年,类似的说法他也已听过不下百次。
现场瞬间又陷入了安静之中,所有的目光齐聚刘据一身。
他看不懂!
几乎每一个能看清台上情景的人都在这一刻瞪大了眼睛,脖子向前探去,脸上尽是难以置信的神色。
更何况,演示仙术的还是身份尊贵的大汉太子。
于是仅仅是片刻,险些冷掉的场子就拥有了该有的热度。
台下众人这才发现,刘据此刻正身着一身正式的宽大朝服立于幕布之后,脸上带着一抹淡淡的微笑,手中则握着一把形似节杖的竹杖。
而且他此前并非没有与那些乡间的神君和方士进行过交流,虽然有些人总有一些传的玄玄乎乎事迹,但在实际的交流之中,司马迁总能发现一些不合理的漏洞,又或是发现一些并不高明的细节,从而对其大失所望。
他离队这些日子并不知道刘据是否生过大病,只知他此前获得“震杀邪祟”的本事便是因为一场病。
司马迁的眉头亦是皱的更紧,已经悄然拧成了疙瘩。
如果在此前的基础上,刘据又生了一场大病。
公孙卿也是惊骇的心跳加速,一双眼睛瞪的宛如牛眼。
只见刘据依旧保持着站立的姿势,然后慢慢的抬起了一条腿,渐渐弯曲膝盖向上,最终停留在了盘膝而坐的姿势。
提前安排气氛组已经带动起了气氛,现场已有许多想法不多的百姓跟着一同呐喊了起来,场面很快就热闹了起来。
“诸位父老乡亲,不必多礼。”
这真是他认识的刘据?
又或者说,已经得道成仙的刘据,还是原来那个表弟?
可是他清楚的记得,刘据这场“仪式”开始之前还对他嬉皮笑脸的情景,还不顾他感受的叫他“表哥”。
尤其在他这种求许多年又游历天下的人面前,文化与见识就越发显得捉襟见肘,想要将他蒙蔽真不容易。
仅是这个身份,就已经是这里的绝大多数人穷尽一生也难见一面的了……
说着话的同时,李广利抬起手来在空中挥舞了一下。
带着在场的人一同向刘据躬身行礼。
“难道这么站一会就算仙术了,要我上我也行,我能站一个时辰一动不动……”
此时李广利这个主持的作用就体现出来了,他这一嗓子嚎出来,虽不说贯穿全场,但也让人一多半的人听到,
“可这也不算仙术吧,看起来一点也不神,只能说太子体格惊人……”
于是。
下一刻。
说话之间。
但像刘据如此直观,能够一巴掌将邪祟拍死在布帛上,还拍出血手印的惊人手段,当真是令人眼前一亮,对事物认知的局限性,令他们想不相信都难。
饶是他平日可以做到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但此情此情却让他无论如何也无法保持冷静。
两个呼吸……
李广利见状终于松了口气,此刻也是又乐在其中的大喊了几声“噤声”,总算勉强让场面恢复了一些平静,接着才又大声道:
“诸位父老乡亲,其实太子殿下如今已经到了现场,恭迎殿下!”
“殿下施展仙术期间禁止大声喧哗,不得交头接耳,若为殿下仙术折服,想乞求殿下降福,可下跪诚心观礼,殿下心窍自有感应!”
那么可不就得成为半神之躯了么?
但对于刘据,他却已是深信不疑,因为他见过不少方士的手段,而像刘据这样的仙术,绝对没有一个还能称之为“人”的方士能够做到!
这一幕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甚至这一刻,霍光看向刘据的目光中都产生了一丝陌生。
何不直接回京将此事禀报天子,当今天子不是对这些东西更感兴趣么,如此还可增进一下父子之间的感情?
略微等了一会,台下的人已经忍耐不住,有人开始交头接耳,甚至出现了小规模的骚动。
因此在他看来,刘据这回又落了俗套。
“太子殿下接下来将小试牛刀,向大伙显露一项诸多仙术中最不值得一提的仙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