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关统已经披甲走进来:“我在此!郎君不必担心,事情我已知晓,县衙外面有五百禁军,已经严阵以待!”
关统话音刚落,外面忽然传来无数喊杀声、脚步声。
汇聚的人越来越多,快速占满了县衙前面的那条街。
他们人人手持环首刀,在雨中奔跑,还大声喊着:“诛杀奸臣,讨回公道!”
门口的禁卫军早已披甲执锐,手握弩弓。
在那些人冲过来的时候,大量的弩箭激射而出,切开雨幕,卷起无数飞花散玉。
冲在最前面的人,被密集的箭雨冲击得纷纷倒下,鲜血快速混入雨水中。
后面的人没有停,弩箭继续!
又倒了一大片人,这时人群才害怕起来,后面的人失去了勇气,连忙调头,但又和更后面的人撞在一起。
人群混乱起来。
叫骂声、惨叫声混杂在一起。
这时,禁卫军纷纷拔出刀,朝慌乱的人群走过去。
他们手起刀落,像切瓜砍菜一样,将面前的血肉之躯砍得血肉横飞。
街边的屋子紧闭大门,小孩躲在母亲的怀里瑟瑟发抖,哭喊不止。
这场杀戮,持续到傍晚的时候,无数尸体堆积在血水中,堵住了水流。
二月二十四日晚上,郪县的情况快马加鞭送到了成都。
李衡早已等候多时。
“已经全部平息下去,死的人应该近千人。”赵骧用凝重的语气说道,“很奇怪,这些人明明知道郪县有禁卫军驻扎,居然还敢如此大胆!”
“是被人挑唆的。”李衡面色平静,“无论今日郪县这些人能否冲击进入县衙,明天成都都会有一场关于新政的政治风暴。”
李衡突然站起来,目光扫到成都西部的江原县。
“大将军,杀那么多人,是不是的确会出问题?”赵骧有些担忧起来,“不如先把量田控制在几个县,缓和一下?”
“不!绝对不能后退。”李衡的目光盯着地图,语气虽说平静,但却有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常博死了,京师这些天异常平静,因为他们找不到政治筹码,现在他们有了,如果我们退一步,他们就会前进五步,十步!”
“你们要记住,这些都是政治问题,政治该妥协的时候可以妥协,例如我已经和王彭妥协了,我用利益换取了王彭,还换取了不少地方官员和豪族,那些利益本来应该都是朝廷的,但为了大局,可以和他们一起共享。”
“然而,有人却是根深蒂固不愿意跟我们妥协,那就怪不得我们了!”
“世英!”
鲁芝道:“大将军有何吩咐?”
“你立刻去见傅佥,让他做好调兵的准备。”
“喏!”
“马颙!”
“下官在!”
“你立刻写奏疏,弹劾尚书右选郎王祐,就说他为一己私利唆使人反抗朝廷!这一次,我要顺藤摸瓜,把出现的和没出现的,都抓出来!”李衡目光坚定地说道。
“喏!”
众人分头行动起来。
夜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郪县的叛乱,不仅传到了大将军府,也传到了一些官员的耳朵。
这一夜,不少官员开始连夜写奏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