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张是正常的,但他从未见过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能如此健步如飞,白宙抱着蓝子鹤在后面紧跟着跑,一边跑要一边将衣服拉紧了些不让怀里的人吹到风。
到了隔离室,医生让白宙将蓝子鹤放在床上,他要给他量体温,白宙点头示意知道了,转身到床边就要松手。
手松开了人却还在自己身上。
白宙低声哄道:“乖一点。”声音温柔到他自己都有些惊讶。
蓝子鹤却不领情,双手扣在白宙脖子上,右手死死抓住左手的手腕,头被一件件大了很多的外套包住,只露出下半张脸呼吸,听到白宙的声音更是轻轻哼了一声,将下半张脸也缩进了衣服里。
白宙无奈,怕他闷到自己,只好说:“好,不放了,就抱着。”说着轻轻将衣领口微微扯大了写些,医院内开了暖气,不担心会有冷风吹过来。
医生在一旁准备仪器,组装完毕转身见两人还粘在一起,一脸迷茫地看着他俩,“我说你这小伙子,还抱着你弟干嘛?给人放床上我好量体温啊,待会还要抽血,抽完血还要吊针,一套流程四五个小时下来难道你一直抱着?”
老医生嗓门都大,嗓子一吼直接给蓝子鹤吓得一哆嗦,白宙将他抱得紧了些,握着他松下来的手不紧不慢地捏手心。
“嗯,一直抱着。”白宙回答。
老医生:......
他走过来,扒拉蓝子鹤的衣服露出耳朵来量体温,有异物进入耳朵的感觉跟不好,蓝子鹤潜意识想给老医生一拳,但感觉到有人握着自己的手在慢慢地揉着,又渐渐安静下来。
重新量了体温,抽了指尖的血,又吊了三瓶药水,蓝子鹤脸上不正常的红晕才慢慢消退,还好两人一开始就被关在了隔离室,不用抱着人满医院跑,做什么都是有医生护士“□□。”
蓝子鹤第二瓶药水的时候已经清醒了不少,一边喊热一边自己坐到了床上。
第二瓶打完的时候他睁眼见药水没了就跟白宙打商量后面的能不能不打了,言下之意就是想跑。
白宙冷着脸,为什么会发烧的账还没给你算呢,现在打针还想跑?
“不行。”
“剩下那瓶一般是葡萄糖,以前我的家庭医生经常来给我打针都是把葡萄糖放在最后的,不打也没关系的。”蓝子鹤不敢拉他的手,只敢牵起一根手指轻轻蹭,说话的最后一个字语气微微上扬,带着生病的软弱,有一点撒娇的意思。
但白宙脸更冷了,问:“你经常生病?”
蓝子鹤:“......也没......”
白宙:“所以你就趁医生走了自己偷偷不打针?”
想来也没人在他身边看着他,小孩自己乱来也没人管,白宙一阵烦躁。
蓝子鹤:“......也没......”
见他一脸心虚地样子,白宙没打算放过他,问:“今天晚饭吃了什么?”
啊这......
蓝子鹤:“吃了一大块蛋糕,很大一块,很饱。”
白宙想到今晚在冰箱里掏出来的那块被冻成冰棍的蛋糕,眼神略有深意地看着他,就差没把“你继续扯”四个字写在脸上了。
他继续问:“今天下午还干了什么?”
啊这......
蓝子鹤觉得很不爽,你他妈不就是送我来医院了而已,踏马的管这么多!审什么审!
他一炸毛就没脑子,本来还在低烧脑子就不好,这下脑子全没了,本来想反驳白宙结果不小心全盘托出:“我就洗了个澡!谁让你们基地那破热水器没有热水!我想洗澡我就要洗!明明是热水器的问题你给我摆什么脸!”
你他妈的不想理我直接滚蛋!
当然,这句蓝子鹤没敢骂出来,其实他清醒的时候从来没敢在白宙面前太过放肆,白宙总是给他一种要是敢为所欲为就完蛋的压力。
白宙捏捏眉心,放低了声音道:“好,不怪你,怪热水器,怪经理。”
还在睡觉的权明珠打了个寒颤,
一股凉意绕了上来。
蓝子鹤怎么看白宙怎么不顺眼,一股脑将所有不满说出来,一边义正言辞地职责,又一边在得知烂摊子都是白宙收拾的后语气软了下来。
“上次栏杆弄坏怪我?又没人教我。”
“不怪你,我让他们买新的了。”
破坏大王蓝子鹤:“......哦。”
“上次盘子摔碎还不是因为你?”
“对,是我,碎片我扫干净了。”
当时一气之下转身就走的蓝子鹤:“......哦。”
讲到最后,护士小姐来换药水瓶,蓝子鹤臭着一张脸死活不肯再继续待着,眼看就要自己动手把针管了。
白宙一把将人圈在手臂里,扣住他的手,好声好气对他说:“训练累了也不睡,水是冷水也照样洗,现在打针也不肯,你就想气死我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