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大家和和气气,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这都是依附国公府的势力,他能帮一点就帮一点嘛。
可如今在鬼门关前走一遭后,他忽然便清醒了。
“父亲……”
“爷爷,您开玩笑的对不对?”
再说了,她都已经是护国公主了,她要国公府的爵位做什么?
就算是她与祁霄未来有了孩子,那也是世子郡主,干嘛要来跟他们这些没有爵位的人争抢?
“父亲,您,您这怕不是病糊涂了,您怎么能把爵位给凤曦呢?”
是那个自入了公主府,来他们国公府便从不被人正眼瞧的祁霄。
而祁霄信上也说,如果谢老爷子有话与她说,她留下听一听也无妨。
因此不等一旁的谢晚吟示好,白伊便抬步走到了床边,目光平静的看着床上的老人。
当初他这做丈夫的得了岳家与妻子多少助力?
后来又因女儿的婚事得到了多少便利与金银?
岳家人丁单薄家族凋零,夫人女儿相继离世,他已不能为她们做什么,唯有曦儿要他庇护,他却一而再再而三的伤孩子的心。
是他糊涂啊。
除了没有立场开口的苏氏,谢濂、余氏、谢琅三人几乎是铆足了劲儿想要老爷子改变主意。
最终给他活路,给他一个机会的不是他的孙女儿,而是他谢泊远最讨厌的祁家人。
想到这里,谢老爷子忍不住闭上了眼睛。
说到这里,老爷子的眼睛也有些红,但他却没有停下,而是继续道:
“老夫也没什么能够弥补那孩子的,老夫就一句话放在这儿,老夫这宁国公的爵位留给她。”
这人老了,难免便想着团圆,想着家族,想着枝繁叶茂。
以谢濂一家与那孩子糟糕的关系,苏光并非故意的可能又有几成?
而一旁的谢滨一家虽没说话,神色间却满是不赞同。
就连之前还能微笑与白伊说话的谢晚吟,此刻脸上的笑容都有些崩。
要么凤曦知道他病了却未表态,要么就是凤曦根本不知道,她也一点都不关心。
看了看蹲在自己床边面色阴沉的谢濂,又看了看抿唇站在一旁,神色不愉却并不多言的谢滨,谢老爷子终是对那准备离开的白伊招了招手,示意她来自己床边。
他有一种预感,他今日就算是死了,那孩子恐怕也不会来看他。
“爷爷!”
“父亲!”
“老爷!”
而这都是他自找的。
是啊,那孩子怎么会关心他病不病呢?
然而他们越是这般,白伊却越是站得安稳。
她虽觉得她们曦儿不见得缺这点爵位,但只要是给谢家这些人添堵的事儿,她还是很乐意做的。
抬手将床边的空药碗拂落在地,谢老爷子直接打断了谢濂三人的质疑,话音虚弱却坚定道:
“白太医,你一定要告诉曦儿和祁霄,这爵位无论是留给他们的孩子,还是他们指定的谢家嫡系或旁系都可以。他们可以不在乎谢家的爵位,但至少不要让本该支持他们的国公府成为他们的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