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四周缀以金银丝线，碧玉镶嵌，阳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车辕上镶嵌着精美的龙凤纹饰，象征着车主人的高贵身份。</p>
车内坐的人，正是沈家的父女。</p>
“出使辽国，为什么要这么奢华的马车？”</p>
沈霜序看着父亲在车内斟茶热水，整个桌子一点不晃，顿时就意识到，这辆精美的马车应该是女帝登基时的座驾，命人用珍木打造，令能工巧匠搭建起来的豪车。</p>
花了大价钱制作，怎么不留作自用？</p>
但仅是过了片刻，沈霜序便意识到女帝的良苦用心，朝着父亲座后的纱幔屏壁看去，问道：“这里留有暗门？”</p>
“是的。”</p>
自沈霜序并入使团车队后，这还是父女二人的头次见面。</p>
沈年衍看了眼聪慧的女儿，欣慰的笑了笑。</p>
“这辆车就是为了躲避辽国的搜查，将你夫君带回去的秘密工具……但爹爹有些不解，你明明是第一次上车，这里的机关怎会瞒不住伱？”</p>
为女帝打造座驾的工匠，自然不会将这东西公之于众。</p>
沈霜序倒显得平静，用更冷淡的口吻说道：“刚刚上车的时候，就目测过这辆车的周长，刚刚发现不对，就简单比对了一下。”</p>
“嗯，不错。”</p>
沈年衍夸赞完后，便继续问道：“那依你之见，这次出使辽国的和约，是签还是不签呢？”</p>
女帝给出的条件丰富，但却是在掏空国库，争取这次出使上京城的机会。</p>
自己作为前朝首辅，兢兢业业的统领六部，真的签约，恐怕会被国内的文人钉在耻辱柱上，迎来无数骂名。</p>
但若是坏了这件事情，就是有违圣命，会引来女帝的不满。</p>
“辽国的野心太大，将这些钱布送去，无疑是助纣为虐，反而会激发他们的贪心……这批钱布应该留在使馆周围，利用它们来谈条件，绝不能送给他们。”</p>
沈年衍微微一怔，不解的问道：“辽国皇帝怎么会放弃嘴边的肉？”</p>
“钱可以瞒天过海，布可以以次充好。”</p>
听到沈霜序隐晦的表达，沈年衍微微点头，像是明白了什么。</p>
……</p>
运货马车赶了一天一夜的路，终于在第二日赶到了上京城。</p>
临近东城城门，商队在两里外的地方停了下来，将他们放在了大路上。</p>
因为上京城的城检严格，城关要严格核对通关文牒上的人数和入京的事情。</p>
走了两盏茶的功夫，许清几人排上了入城的队伍。</p>
上京城的城墙，虽然不如齐国的京城崭新，年年都有工匠修缮维护，但它却有十丈多高，巍然耸立，给人一种坚固宏伟的既视感。</p>
道路上青砖交错，朱红色的城门上涂得倒是新漆。</p>
“挨个进，不要挤！”</p>
城卫兵不耐烦的检查文牒，在远远看到杨纤凝的丽色，脸上的神情骤变。</p>
对于这种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枯燥生活，他们早就找到了打发时间的法子。</p>
那就是调戏队列中长相标致的女子，向手续不全的人勒索钱财。</p>
一般只有富人才乘坐马车，排队入城的人大多是普通百姓，不敢与自己做对。</p>
但没等他先开口，就看到那女子随行的同伴一步迈上来，将通关文牒递给了自己。</p>
“哼。”</p>
城卫兵不满的接过去，看的十分仔细。</p>
他想在这东西上找些破绽，好去刁难这男子和他的娘子。</p>
可谁曾想，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他竟然在文牒上看到了一位大人物的印章。</p>
“看错了吧？”</p>
他将文牒举起，朝着太阳的方向盯看了一会儿。</p>
渐渐地，他神色错愕，像是知道了一行人的身份。</p>
念到此事的严重程度，城卫兵赶忙撇下几人，向着城防官汇报。</p>
许清与杨纤凝二人互相对视，有些不解这人的行为。</p>
但过了片刻，他们就发现这小小一张通关文牒，比自己所想的还要夸张。</p>
从城楼上急匆匆赶下来的人，竟穿着一个三品武将铠服。</p>
“这是上京城的城守吧？”</p>
辽国与金国的官职和服制都是仿造齐国建立，除了针对本族人有特定的优化外，大部分的位置都与齐国相同。</p>
所以许清能根据官服和武将铠甲上的制样，推断出对方的品阶。</p>
“二位！辛苦了！”</p>
三品大员，竟对两名人牙子谄媚在笑，许清整个人都有些不好了。</p>
这要是换做齐国，这类人连进入京城官邸的资格都没有。</p>
“长途跋涉，二位请跟我来。”</p>
城守笑着说完，就命人打开了一旁的栅栏，让许清四人走了捷径入城。</p>
不仅如此，他还主动走在前面带路。</p>
许清本想拒绝，可对方看到通关文牒产生的反应，代表此人一定了解这些人牙子的身份和目的。</p>
自己贸然回绝对方，定会引起这人起疑。</p>
城守边在前面引路，边笑着回头搭话道：“为那位办事很辛苦吧，大人特地吩咐过，这批小羊要妥善对待。”</p>
这名三品武将的做法，让许清的心底越来越没底。</p>
因为他搭话的语气不仅没有架子，反而像是在奉承自己，觉得自己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p>
但自己与女侠对那两名人牙子出手，完全没有任何的阻力，他们的武功不高，刀也不快……仔细想想，这城守应该不是看中人牙子的本事的能力。</p>
而是他们带着的女孩子。</p>
许清想到这里，故意踏前一步，压低声音变相打听道：“哦？这批小羊这么重要吗？”</p>
“您可别说笑了，大人等了这么久，可就你们两人把羊牵回来了。”</p>
(本章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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