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必须说,这些违反自然并且被称为狩魔猎人的存在,没有活物比它们更令人厌恶,它们是邪恶咒法与巫术的产物,它们是没有良心与道德、毫无操守的恶棍,它们是真正来自地狱的生物,只善于夺走生命。”
节录自――畸形,或狩魔猎人的写照
第三次走在维吉玛皇宫,猎魔士也多少理解几个重要殿堂的位置,这个方向显然并不是前往觐见厅,而是侧廊庭园的御用套间。
跟随侍从的脚步,穿过挂毯与圆盾、交叉长剑、标枪和长钩刀、重剑和长柄斧装饰的走廊。
停步在套间门前,维克多卸下武装时,拉多维德五世恰好从里面出来,两人打个照面,猎魔士平静的侧身抚胸致意,给小光头让出道路。
瑞达尼亚国王也镇定若恒,就像之前从未见过那样,满意的微微颔首,在侍从陪同下雍容离开。
进到房里,四周烛台遍布灯火通明,而在中央橡木书桌前坐着的,就是泰莫利亚之王弗尔泰斯特,他目光炯炯的打量着猎魔士维克多柯里昂。
正对门的墙上挂满猎物纪念品,麋鹿和牡鹿的头与野猪、熊和山猫龇牙咧嘴的模样相映成趣,旁边栖架上还有不少羽毛根根不乱的鹰隼,它们被掏空并填充好干草。
猎魔士深深鞠躬敬礼,抬头饶有兴致的观察周围,不过最吸引人的果然还是旁边的“翼手龙”,标本做的很精致,依然栩栩如生。
注意到他的目光,“我祖父的收藏,”国王一边对维克多说,一边起身走到壁炉前,亲自往壁炉中塞了一块巨大的原木,“它大概是维吉玛周围最后一匹翼手龙。来吧,靠近些,陪我聊聊!”
瞥了旁边按剑而立的弗农罗契一眼,这位“国王之手”也算是面熟,几次陛见都是他负责守卫,维克多迈步走到弗尔泰斯特旁边。
那张俊美高贵的侧脸,是炼金术士第二熟悉的国王,“贝尔镇的维克多,说起来这是我们第三次碰面!”
“是的,陛下,这是我的荣幸。”
“我记得你的故事,龙裔诗人,知恩图报的猎魔士学徒。但我没想到离开拉瓦雷第之后,才一个多月的时间,你就已经变异结束,成为正式的狩魔猎人。”
弗尔泰斯特的开场白很直率,声音威严而态度温和,就像个邻家伯伯,让人听着就很难起反感。
维克多微微欠身,向国王的关注致谢,弗尔泰斯特挥手表示不用在意。
“我相信你肯定知道,我不会无缘无故召你前来,眼前有一件严重的事情,正在压迫着我的心神。来自过去的诅咒,再度纠缠上我女儿,而我要你解除它!再一次!就像你前辈曾经为我做的那样,或许你也听过‘利维亚的杰洛特’这个名字。
在隔壁房间,我已经集合所有可能提供你帮助的人,过去一年多担任公主副官的罗德里克,从孩提时代就认识雅妲的维雷拉德。
原本我还指望有任何一位王室顾问,可以为你提供广泛的魔法知识与女性直觉,但是很遗憾,在我最需要她们的时候,她们似乎辜负自己的职责!
那么现在,维克多柯里昂,你愿意善尽猎魔士的职责,为我提供服务吗?”
“如你所愿,陛下。”原本猎魔士就打算应允市长的委托,现在不过是换一个更高贵的委托人,自然没有改变初衷的必要。
可在慨然应诺后,少年发现国王没有让他马上离开的意思。
火光熊熊,照着弗尔泰斯特的侧脸,“我正统治着一个满是笨蛋的国家!”王者之声隐隐带着怒气,“这场混乱本不该发生,但在我外出旅行的时候,它却发生了,逼迫我不得不赶回来处理!”
维克多眨眨眼睛,没有开口回应。
“那些我留下顾家的人,表现的让我非常失望,有个家伙还趁机要挟想获得更多权力!换作是你,你会不会感到愤怒?会不会选择血腥的报复手段?”
“原谅我大人,我不明白你的意思,不过我们狩魔猎人一般不干涉政治。”
“你不需要明白,保持住中立的态度很好,除非你准备用更大的热情去服务你的国王,或许你愿意去解决我指定的对象?”
“原谅我陛下,不过身为猎魔士,恐怕我不能这么做,我们不是杀手!”
“那就闭嘴狩魔猎人,在你说太多之前,我给你个忠告,统治者通常无法忍受别人的拒绝。”
“您当然是对的!陛下。”
“你走吧,维克多。维雷拉德会带你找到凯拉梅兹的套间,你有一个小时寻找线索,找出我的王室顾问究竟跑到哪去!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我的女儿雅妲,我全都指望你了。”
“我不会忘记这件事的!”
不久后,在凯拉梅兹的宫廷套间里,维克多启动超凡五感,扫描女术士喜爱的宽敞浴池,里面荡漾着冷水与花瓣,旁边放着几碟果盘、还有一瓶费欧拉诺玫瑰红,然而这间浴室没什么有用的情报。
尽管抛在地上的凶兆看起来非常可疑,让人很想捡起来详细确认,不过少年并没有这么做,他不想太早失去可贵的节操。
接着继续搜查其他地方,猎魔士一边寻找蛛丝马迹,一边反省与国王的对话。
很显然塔勒已经重获弗尔泰斯特的青睐,不然国王不会知道自己想到这里。而从他口风听得出,对火蜥蜴帮背后的主谋,国王也有所判断,果然站的位置不同,就能看到不同的风景。
就像也很少有人,能看到此刻自己眼中的景象,透过写轮眼纤毫毕露的视觉,凯拉的脚印从传送锚点出现,走到梳妆台前换衣服,地上的衣服是她那天穿的──可以看到腋下的无袖长裙,接着脚印再度延伸向门口,然后消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