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隐士沮丧地垂下头,“他他的灵魂居然还留在世间,究竟是为什么不愿离去?你跟他说话的时候,他看起来怎么样?为什么会变成恶灵?”
狩魔猎人摸摸下巴的胡渣,“放心,他看起来挺好的,穿着身前陪葬的甲冑,意识清醒表达无碍,而他不能离开理由恰恰是因为你──他认为需要得到你的原谅,他才能安心前往天国。
这个念头让他无意间诅咒了自己,换个,他也可说是被你诅咒了!我相信你肯定也记得被他鞭打至死的那匹马‘火焰’!”
“我诅咒他?不!我怎么可能会诅咒他呢!虽然我愤怒他的残暴,但我同样怜悯他的灵魂。
是的,我当然记得那匹叫火焰的马,那个可怜的孩子,就因为在骑士比武大赛上失误,而被他活活打死,我不能原谅他的行为!
所以我加入鞭笞派,通过鞭笞自我,衷心祈求雷比欧达原谅他的灵魂。”
啪地打下响指,“这就是他无法离开的理由,在他心里始终记挂着这件事情,让他死后也得不到安宁,他每天过来其实是在求你大发慈悲。停止鞭笞自我,他才能获得安宁。”
听完维克多说的话,双手掩面,皮那丝翠沉默无言,显然是陷进经典的回忆时间。
在某些神秘的文本中,这段回忆足足可以持续好长时间,比方那美克星就要爆炸了,或是木幕的三分球,所以少年也不去打扰她,边吃边回顾骑士的告解。
无名公墓里──
骑士马赛罗克勒奇,化为恶灵的他身形清晰,连头盔上插的羽毛都栩栩如生,“我们从小就认识,我们是青梅竹马,我爱她,但她总是不快乐,心情永远好不起来,什么东西都无法取悦她。
她觉得这个世界很复杂很可怕,我以为她的不开心是因为贫穷,所以我尽力让我们脱离村落,去其他地方开始新生活。
后来我当上骑士扈从,带她搬进大房屋,但皮那斯翠很快便厌倦那样的生活,逃离我加入鞭笞派。我离开家去找她,她却把我赶走,还说不想跟我有任何关系。”
坐在公墓台阶上,维克多以手托腮,“你肯定做了一件让她很愤怒的事情,如果单纯是厌倦,她面对你时不会赶你走,而是该觉得心虚才对。”
“身处黑暗的坟墓里,活人的世界光亮又刺眼。生前我怎么样都摸不透,死后我才明白,她只是不断在追寻自我。
徘徊在她左右,我终于看清她的想法,理解她为什么要把我赶走。
是为了那匹叫‘火焰’的马!
曾经我有成为骑士比武大赛冠军的机会,她为我高兴、而我想为她而赢,但我的坐骑‘火焰’却害我失败,被愤怒冲昏头的我将马活活打死。
虽然我没有伤害到她,但那样狂怒的暴虐吓坏了她,让她拒绝原谅我!”
“挺好的,看来你也有自觉,她充满愤怒并满心牵挂,这八成就是你死后变成恶灵的原因,你无意间被她诅咒了。”
回想时间结束──
“所以后来是怎么解决的?难道你使用背后那把银剑,把他彻底消灭?”抬起头的皮那丝翠,双手交握盯着维克多。
“不要紧张,毕竟我也不是什么恶魔,像这种还有意识、可以沟通的存在,没有拔剑的必要。虽然人们都说狩魔猎人没有感情,但我自觉感情还是挺丰富的一个小伙子。
我帮助骑士开拓新思路,告诉他真正需要祈求的不是你的饶恕,而是‘火焰’的谅解,倘若被打死的坐骑能原谅主人,那才是真正的救赎!而你也会感到释怀。”
沉默了一下,女隐士点点头,“确实如此,但是‘火焰’已经死去了。”
“没关系,感谢我的坐骑友情代表‘火焰’聆听他的道歉,并点头表示接受。”
“这这样真的可以吗?你是怎么让马匹点头的?”
“手法并不重要,事实胜于雄辩,马赛罗骑士已经获得解脱升天,那就足够了不是嘛。”维克多没有解释的意思。
尽管用红萝卜引诱母马点头,好像是非常儿戏的作法,但既然渴望解脱的恶灵承认并且相信,那么解除诅咒的效力就是客观的。
家徒草药的木屋里,火炉里干柴燃烧,发出劈啪哔啵的声音。
没有说话,苍老的女人低头凝视交扣的十指,有水滴一滴滴掉落在手上。
该说的都已说完,维克多默默吃着土豆泥,无话可说。
兴许是风吹草动,窗外忽然传来一声马嘶,来自救赎马赛罗骑士的“圣马”。
她猛然起身端起盘子,再拿出一根红萝卜,走出门外犒赏。
没有跟出去,狩魔猎人坐在桌前一杓杓继续吃着土豆泥,他猜测女隐士或许也有很多话,想跟“圣马”告解。
第二天早晨,衷心谢绝皮那丝翠的马铃薯,维克多骑着“圣马”,消失在林间小路。
至于最重要的酬劳,灰头菇孢子粉末,自然是收进草药包,并向女隐士详细确认好培育方式,等回到柯里昂庄园这个项目需要马上启动。
虽然对自己没有效果,但是解决掉头痛的问题,狼派或其它猎魔士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