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上午的阳光太过灿烂,天空开始出现絮状的云翳,有它们薄纱般的遮掩,让正午的阳光不会太过毒辣。
洛穆涅城中央广场上,远远看着维克多与年轻的理发师交换体液、拥吻告别,伊欧菲斯感觉自己吃下成吨的狗粮。
当然他并不会使用“狗粮”这个词汇,只是诸天万界,有些感觉是共通的。
棕眼女术士是这个广场上第二位将被狩魔猎人赶走的。在她之前是一个鹰勾鼻的中年商人,维克多给他一张配方,并强烈要求他马上离开这座城市。
终于,在等待十分钟后,兼职理发师的女术士也拿着一张配方,依依不舍的离开。
她前脚刚走,伊欧菲斯立刻走到维克多身边,尽管担心萨琪亚而心情烦躁,更对猎魔士这样磨磨蹭蹭有些不高兴,但是他嘴角神秘的弧度,却让他发不出脾气,那是种尽在掌握的笑容。
“我能不能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匆忙赶到这座广场,难道就只为把两个商人赶走?”
“嘿!不要着急,我们边走边说。”维克多迈开脚步继续前往圆形剧场。
“两个商人是班阿德的布拉斯与菲莉霞科立,他们都是我的朋友,我希望至少他们能及时离开这个泥沼,当然最主要是也只有他们会相信我的话。”。
“听你的说法,好像这座城市马上要发生第二次仙妮德岛事变?或者洛穆涅大屠杀?”伊欧菲斯无语讽刺。
“你说的没错,我在这里做出预言,这次至少也是仙妮德岛政变等级的动荡。
而在极端情况下,我不怀疑这座城市将再次迎来大屠杀,这回屠刀的对象指向施法者!”
“威克,你在跟我开玩笑?那可是法师啊!”精灵表情严肃的看向狩魔猎人。
他嘴角神秘的弧度更显神秘,“伊欧,我比任何时候都认真,那可是国王啊!
重建‘法师评议会’只是个借口。术士们想从高峰会尽量多争取些权益,但北方最重要的统治者们到此汇聚,并非为将法师再度捧上神坛,而是来确立势力平衡与划分权力范围。
从仙妮德岛事变以降,施法者短暂退出舞台的时候。阻魔金被广泛运用,加上民情舆论的恶化,使术士的脆弱暴露无疑。君王们不须再忍受其他人对他们指手画脚,法师们则得仰赖北方王国垂怜。
开会的圆形剧场本身也受到反魔法力场保护,和在仙妮德岛使用的相同。法师可以免罪的时代已经过去,他们即将认清自己的身分。”
维克多冷风飕飕又血淋淋的话语,为伊欧菲斯揭露这场峰会的本质,而顺着对方提示,他联想到某个危险的可能。
下一秒,莫非我正站在历史的关键节点!?精灵忽然间毛骨悚然。
两人各怀心事间,终于抵达洛穆涅的骄傲──圆形露天剧场。
维克多抬头仰视,傍山而建的建筑呈半圆形,精灵利用券拱结构将观众席架起来,并将两个半圆形的剧场对接形成所谓的“圆形剧场”。
回廊立柱雕梁画栋,失去头颅的雕像矗立。表演场地最多可容纳数万人,进出设计经过致密考量,多层入口分流确保不会轻易出现拥堵混乱,这种入场设计与穿越前的大型体育场很相似。
“你用亚克西控制,我们上去解决掉他们?”伊欧菲斯见到门前守卫只有六人,登时就想动手。
维克多却伸手拦住他,“等等,里面正有人接近。”
果然接下来一行数十人从里面走出来。精灵很惊讶居然是认识的人,走在最前方的赫然是赛尔奇克的弟弟──古勒塔的席格瑞──亚甸的贵族代表。
注意到站在不远处的维克多与伊欧菲斯,他挥手止住队伍,直接走到两人身旁。
尽管在弗坚并肩作战过,但不让人意外的,席格瑞选择无视伊欧菲斯,“亲爱的维克多,很惊讶在这里见到你,你在这里做什么?噢我知道了,是来找萨琪亚的。”
“是的,赛尔奇克之弟勇敢的席格瑞你呢?”
贵族撢撢肩膀不存在的灰尘,“作为史登尼斯陛下的使节,我到此告知可敬的诸王,正统继承人继承亚甸的王位,亚甸即将恢复和平。
不久前他在范格堡加冕登基,但因为有许多迫切的事务需要处理,他派遣我到此致意,并代表他签署共同决议。我刚结束发言,现在准备提前返国。”
“史登尼斯陛下”微笑吐出这个敬称,维克多不禁想到弗坚胜利的那个夜晚,释放史登尼斯王子时他的表情,与两人谈妥的批歪交易。
曾经的史登尼斯王子,他在对农奴演说时因为厌恶而颤抖,在与我对话时,“鄙视”与“轻蔑”就像呕吐物般不断从他口中涌出。
一名囚犯,懦夫和阴谋策画者?
我到最后都不明白他到底与萨琪亚中毒有多少牵扯,但,这不妨碍我给他一个机会,他不应该为此被处死,那不是萨琪亚寻求的正义。
史登尼斯王子,德马维三世之子,成为亚甸的第十七位国王。
通过弗坚攻防战的胜利,他赢得其他地方的民心,他们视他为国家的希望。
饱受战争蹂躏的国家需要一个关注臣民疾苦的统治者。
我不知道史登尼斯一世是不是那个合适的人但反正我也没有其他选择。
“所以史登尼斯陛下派你到此,承认萨琪亚共和国的地位?”
对维克多神秘的微笑,席格瑞理所当然判断成为史登尼斯高兴,这让他对狩魔猎人印象更好。
“是的,鉴于圣女的功劳,陛下决定承认她的地位。而且北方有屠龙者守护,亨赛特南下的道路就此断绝。
不得不说这真是场令人意象深刻的高峰会,拉多维德陛下,恶棍亨赛特与纳塔利斯摄政可惜并非所有国家都有派代表来。法师们虽然想邀请所有人,不过筹办时间仍然太过仓促。”
“听说尼弗迦德的代表团也有参与?”
“啊那条叫希拉德的老狗,我觉得真是可耻。是亨赛特邀请他们到这里来的。不久后他说不定会邀请黑衣者参加战时委员会。”
维克多哈哈大笑,“你的话刻薄的恰到好处,爵士。现在帮我个忙,我想进去找萨琪亚说话,但我没有证明身份的信物,或许你能够代为通传?”
“柯里昂子爵不用这么客气,陛下让我给你带个话,”席格瑞抬手抚胸,“维克多柯里昂,你永远是亚甸的忠实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