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
将四百斤精米放好。
周山继续吃着早饭,要干活得先吃饱才行。
他的早餐非常的丰盛,除了鲜虾粥之外,还炖了两只老鳖和一只鸡。
周山吃着早饭,以他敏锐的五感,此时听到隔壁邻居陈勇家传出一些动静。
“怎么只买回来两百二十斤米,这可不够。”
一个妇人的声音传出。
“米价上涨了,我所带的钱只够买回来了两百二十斤米。”
陈勇叹息道。
“那怎么办,买米的钱已经是我们全部的积蓄了,还差一百斤,要是十日之后不能上交足够的精米就要被拉去当押粮民夫。”
妇人的语气充满忧虑。
“实在不行,只能去借钱了,先渡过了这个难关再说。”
陈勇沉声道。
“这个关头谁会借钱,大家都需要钱买米,去找那些专门放贷的人借钱更不行,利滚利下来,一个月就能让十两变十五两。”
妇人十分忧愁道。
“春梅在家么。”
就在这时,另一个妇人声音响起。
“王婆,你怎么来了。”
陈勇夫妇听到声音,也是来到了门外。
一个六十岁左右的老太太站在门口,此人就是陈勇夫妇口中的王婆。
“王婆?”
周山眉头微微一皱。
这个王婆,并不是古渔街的人,居住在平安坊流花街那边,据说以前在流花街的一座妓馆中当过老鸨,这些年经常出入棚户区,跟棚户区的妇人,小姑娘打成一片。
但其实,却是从中拉皮条,谋取利益。
一些家里没有男人的孤儿寡母,就是王婆的目标。
也有几家活不下去的人,通过王婆将自家的女娃卖掉。
说是卖给大户人家当奴婢丫鬟,但是有人曾在妓馆之中,看到了被卖的女娃。
如今,这个王婆看来是盯上了陈勇家的女娃了。
“阿勇也在家啊!”王婆轻声道:“前几天我跟你们说的事情,你们考虑的如何,如今朝廷开始征粮,以伱们家的情况,可是要上交三百二十斤粮,你们家应该没有足够的银两购买精米,一旦十日之后交不上足够数目的粮食,阿勇可就要被拉去当押粮的民夫了,何时能回来就是未知之数了。
不如将你们家的二丫卖给林府当丫鬟,虽然入了奴籍,但以后不愁吃不愁穿,你们有了银两,也能凑奇朝廷的征粮,而且家里少了一人,你们还能少出四十斤精米。
这可以说是一举双得。”
“这……”
闻言,陈勇和春梅脸上都是出现犹豫之色。
不是他们心狠要卖女儿,如果不是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没有谁会愿意卖自己的孩子,但要是不卖的话,这个难关无法过去,失去了顶梁柱,结果只会更遭。
最底层的打渔人,没有任何的抗风险抗灾能力。
但凡朝廷打仗从中加个税,征粮,或者帮派增加上供的例钱,亦或者是遇到了天灾,一个家庭就要支离破碎。
这不仅仅只是打渔人,只要是处于最底层的‘贱民’都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