榆中战场，随着诸羌联军请降，这里也很快恢复秩序。</p>
但沉重的粮食负担压在幕府心头。</p>
这里是诸羌老弱妇孺与部分青壮，携带来的兽群也不足以支撑他们过冬。</p>
更多的兽群或被屠宰，或被主力驱赶出走河西四郡。</p>
经过五天时间，才做完了这批羌人的统计工作。</p>
检索青壮，十七岁以上，四十五岁以下的青壮勉强才能编制出一支三万五千的步骑联军。</p>
其他人口以孩童为主，老人数量其实并不多，育龄女子也少。</p>
其中也没有奴隶，诸羌联盟时举行了消解仇恨的仪式，相互攻杀抄掠的奴隶也就释放成了自由人。</p>
这类妇孺老弱人口，则有十五万之巨。</p>
这是远远超过幕府预料的数据，也超过了战场侦查的上限。</p>
终究是孩子太多了，同样的帐篷里，可以居住、藏匿更多的孩子。</p>
榆中城内，黑熊端坐聆听琴声，双手各翻动账册，检阅数据。</p>
他身侧吕布直身跪坐，两手各拨弄算盘，计算着口粮度支。</p>
有这么个原始人形计算机在，黑熊工作负担大减。</p>
傀儡妙用太多了，还有待发掘。</p>
等他读完两册数据，起身就去看停止拨打算盘的吕布面前桌案，看了算盘上的数据，他捉笔取竹简记录。</p>
堂下马超则有些抬不起头，他是真的无法理解这种现象。</p>
能征善战神勇异常也勉强可以理解，可太史文恭竟然对案牍、主计工作这么娴熟，则有些无法接受。</p>
马超甚至感觉太史文恭在拨打算盘时，都懒得睁眼睛，或去看算盘，纯纯是一种盲打。</p>
以至于马超确定太史文恭心中也应该有一个算盘。</p>
马超直觉惊人，给吕布这类傀儡一个运算规则，自然有心算能力，可数据不好输出。</p>
算盘的拨打过程，就是输出数据的过程。</p>
黑熊将计算后的数据调给马超，坐在马超面前的桌案上说：“我们失算了，羌人比我们预想的要果决。他们八月初时就屠宰兽群晾晒肉干，制造车辆、干粮。所以他们现在的兽群，比我们预想的要少很多，迁徙速度也比我们估算的要快。”</p>
“这意味着西迁的羌人主力，此刻应该已经过了敦煌，已然深入戈壁。”</p>
黑熊说着忍不住一叹：“失算了，他们几乎将孩子都留给了我。”</p>
马超双手捧着竹简审视各项数据，见孩童少年则有接近九万。</p>
这一刻，马超反倒没有多少戾气，反倒劝说：“这未尝不是好事。看似虏获甚众，但孩童一日又能吃多少？这次口粮负担主要是这接近四万的青壮。”</p>
“嗯，这个冬季勉强可以渡过，能支撑到三月中旬。”</p>
黑熊还是有些苦恼：“自我用兵以来，时时都是这样捉襟见肘，骨瘦如柴。关中入秋以来生育了许多婴孩，明年春耕时妇女人力要养育婴孩，她们吃不好，可能母子皆有夭亡的风险。”</p>
对于这种折损，马超听了不觉得有任何惋惜的。</p>
紧接着黑熊又说：“为激励关中士民生育，这次返回关中后，我要颁行生育激励法令，凡生育婴孩的，父祖徭役三年内改为本县服役。若是婴孩夭亡、丢失，取消优待。”</p>
这下马超皱眉：“君上，这样的话，不利于边郡建设。”</p>
随即马超又感觉这话不妥当，己方几乎不存在像样的边防压力，也就不需要聚集人力、物力去强化边防。</p>
人力、物力可以就近调动，以增强生产效率为工作目标。</p>
他想了想，又说：“这法令若是畅行，未来州郡若是大兴土木，又或是修缮河渠、道路，恐怕徭役匮乏。如若雇佣人工，耗费决然不小。”</p>
“无碍，我有奴隶。”</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