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不负刚用左手摸着胸膛,身边便好似有一阵微风吹过。
随后小公子的整个人被这阵风所托起,吹到了屋子中去。
天公子还是在那张高高的凳子上。
小公子却正斜卧在他的怀里。
就连李不负也不得不承认,他们两个绝对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同样的身材,同样的俊俏,同样华丽的衣裳,同样绝美的妆容,同样的高贵无双!
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几乎像是一件艺术品,要令人忘记他们先天的残缺。
美人卧膝,温玉在怀,天公子的面色还是不变。
他淡淡地问道:“你有没有这样高明的轻功?”
刚才当然不会真的仅仅是一阵风将小公子吹进屋里去的,而是天公子施展身法,飘若天雾,行如流云一般地将她接了过去。
天公子的身法确实举世无双,神鬼莫测!
当今的武林确实再找不出一位比天公子身法更好的高手了!
李不负终于缓缓道:“没有。”
天公子也终于笑了。
他一笑,小公子也跟着笑,笑颜如春花一样绽放。
“没有”的意思就是李不负没有这样东西,所以李不负比不上他。
可是接下来,李不负却做了一个令天公子和小公子都意想不到的举动。
他慢慢地拔出了刀。
割鹿刀。
一抹淡淡的青色在月光下绽开。
一股逼人的锐气也瞬间充斥着整间屋子。
李不负盯着天公子,也问道:“你有没有这样的刀?”
割鹿刀已拔出。
一柄不过才两尺长的刀,静静地躺在月光下。
它安静得就像是少男的初恋情人——安安静静,就这么存在着,却不知不觉间已让人心跳加速。
但无论谁都知道,要想得到这柄天下最锋利的宝刀需要付出的代价是多么的巨大。
现在,这柄天下最锋利的刀正握在天下最厉害的刀客手中。
天公子没有回答李不负的问题。
但小公子脸上的笑容已消失了。
只有天上的月光依然清耀、明亮。
天公子吐出一口气,淡然道:“这柄刀现在虽在你的手里,但是明天就不一定了。”
李不负道:“明天再提明天的事,今天还没过完。”
天色还是黑暗的。
天公子道:“今天还有什么可说?”
李不负道:“白马早上还活着,可夜里却已死了。”
他笑了起来:“我的刀如何辗转,要等到明天才能知晓;可你的白马却撑不过今日!”
天公子又不说话了。
他每每到了这种时候,好像总是会以沉默来应对。
小公子怅然望着窗外明月,叹息道:“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们的今日又是谁的明日?他人的今日难道又是我们的明日?”
听到她的低低的叹息声,天公子的面上也起了种说不出的变化。
“你是不是真的想知道是白马先死,还是宝刀先亡?”
李不负道:“现如今好像已到了不得不知道的地步。”
天公子抬手轻轻一送,竟将小公子送到了卧房深处的床上。
随后他看着李不负,作了个“请”的手势,道:“你若真想知道,就进来一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