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哐哐!”</p>
被铁链锁起的橡木大门晃动起来。</p>
“谁?”绞盘室内几个打盹的士兵被吓得惊醒,怒气冲冲地反问道。</p>
“凯瑟琳执政手令,是我,你们几个混蛋,快开门,绞盘室轮值!”</p>
“哦哦哦。”听到是守门官的声音,绞盘室内的民兵队长这才从桌子前坐起,用手掌揉着眼睛走到了门边。</p>
“快点,磨蹭什么呢?”</p>
“大人,我这不正开着呢……”</p>
“砰!”</p>
解开了铁链,镶了铁条的房门才露出了一条缝,门后那人便是猛地一脚踹在了门板上。</p>
开门的士兵登时被门撞得脑门向后一仰,连退了三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他看着裤子上的血迹,茫然地擦了擦鼻子。</p>
指尖的血红色晃得人眼疼,开门的士兵的怒火跟着被点燃了,他猛地抬头:“日山羊的,你疯了……咯咯咯——”</p>
话未说完,他两眼忽然瞪得溜圆,一支弩箭洞穿了他的喉咙,箭尾犹在颤动。</p>
“你们……”一名士兵刚满脸惊愕站起,又被弩箭洞穿了脑门,翻身摔倒在地。</p>
两名弩手退后,七八名身穿锁子甲的大汉瞬间涌入了房间中,一进入便是投出了手中的飞斧。</p>
飞斧带着旋转的残影,在狭窄的空间里精准至极,痛快地嵌入了守卫士兵的锁骨、胸口和脑门,惨嚎声和鲜血流成一片。</p>
与绞盘室内交相呼应的是,城门洞中同样传来闷哼与惨叫声。</p>
绞盘室的惨叫像是某种信号,原先站成一排的守城士兵中,忽有十来人暴起,抽出武装剑向着身边的同僚们迎头砍去。</p>
当武装剑切开他们的肌肤,割破他们的喉管的时候,这些忠诚于凯瑟琳的士兵仍旧不相信地转身。</p>
直到看到那些昔日的同僚将长剑对准他们这才死心。</p>
“你们在做什么?”</p>
“你们这些叛徒!”</p>
极个别没有被突袭杀死的士兵同样抽出了武装剑,端起了长矛,飞快地朝着这些背叛士兵冲去。</p>
只可惜他们还没跑几步,就被连续不断的弩箭所覆盖。</p>
箭矢如雨一般落在他们的身上,冲来的士兵们在发出一声声闷哼后,接二连三地扑倒在了叛徒们的脚下。</p>
在清理完城门的士兵后,绞盘室传来锁链哗啦啦作响的声音。</p>
在这声音与倒地重伤士兵谩骂的伴奏下,一个胡子拉碴头发花白的青年男子走了过来。</p>
“里亚尔!”看着为首背叛者标志性的双指,一名重伤市民兵躺在血泊中,不可置信的怒吼起来,“为什么?”</p>
里亚尔的面色苍白得可怕,他没有去看地上的老友,只是直直地瞪视着前方。</p>
直到一众工坊主的出现,这些被俘虏或倒地士兵的眼中才露出几分了然。</p>
“就为了保住你在城中的那点财产?”那市民兵朝着里亚尔大叫起来,“我就知道,那个女人是魔鬼,她把你的灵魂腐化了!”</p>
“那是我的妻子,我和她都是虔诚的弥赛拉信徒!”仿佛是被踩到了尾巴,里亚尔猛地瞪视着自己旧日的好友,“真正的魔鬼那个用吸血鬼鞭子的魔女,你们最忠诚的凯瑟琳!</p>
她是魔女,她从不告诉我们,我怀疑马洛克他们就是感染了魔女病才死的。</p>
用着吸血鬼的东西,每天都在狂化的边缘,我不想就这么死在狂化的魔女手里。</p>
跟在她的后头,我的灵魂才会被腐化,永远上不了天堂。”</p>
“凯瑟琳冕下不是总穿着斗篷披风,戴着手套吗?”市民捂着箭矢穿肠而过的伤口,“宁愿捂出痱子都不愿脱掉,我们当时还在议论是为什么,你还记得吗?”</p>
“她当然要这么做了。”在绞盘与铁链的刺耳摩擦声中,里亚尔冰冷得像是另外一个人,“否则她是魔女的事情,不就暴露了吗?”</p>
“里亚尔,你跟他争辩什么。”身后的一个工坊主轻巧的窜了过去,里亚尔下意识地伸手去拉,却没有拉住。</p>
长剑穿过那市民的胸口,再拔出时,他再也说不出任何话,只是圆睁双眼,靠着墙,缓缓侧倒在地。</p>
里亚尔只剩两根手指的手颤抖了一下。</p>
这士兵飘着白沫的鲜血,顺着缓缓升起的大门流出,阳光顺着一点点打开的门缝照在倒地士兵们的绝望的脸上。</p>
在门外,从护城河游过来的数百名步战骑士头顶盾牌,湿漉漉地站在门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