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核桃大小的嘴巴眼睛里流露出一丝莫名不安和难以置信。
“这是什么？”
这是一张厚度为零的星空图背景，由纯粹的光线组成，其复杂程度就像生物的末梢神经系统，或者是宇宙辐射背景图，它囊括了四万平方公里天空，不只是它，即使地面上的学者、熔星者们，都清楚地看到了这诡异一幕。
紧接着，神秘的星光巨眼锁定了目标，正是这颗仍然肆无忌惮的母豆。
原本厚度为零平面化的观察者之眼，突然以母豆为中心，快速弯曲起来，俨然要形成一个巨大的圆筒，将其包裹起来的架势。
察觉到疑似不妙，母豆身影一闪，原地消失了，下一刻便出现在了数千米外，避过了观察者之眼的圆筒笼罩。
地心深处，雷洛见此，一身冷笑。
以三微生物思维去理解二维生物，思考方式本身就存在着致命的错误，对于观察者之眼而言，可不会存在什么内外，只有厚度的区别。
一瞬间的毛骨悚然，观察者之眼完成任务后便消失了。
母豆大帝却尖叫道：“你对我做了什么！！”
它虽然无法感知到刚刚那诡异一幕的具体能力，但作为触及到最本质法则规律的高等生物，甚至在向规律现象进化的生物，它却感到了莫名的恐惧。
就像而是被惊扰的睡梦，第一颗脱落的牙齿，它似乎失去了某些质量。
“没什么，只是以数学法则拿走了你一点东西，嫌你你应该能够察觉到自己缺失的一丝质量吧？”
“什么东西？”
母豆大帝惶恐不安之色，竭尽所能感知着自己的状态。
因为这次它所经历的不安情况，要远远超过百年前被不慎封印时所经历的一切，要比那一次更可怕，但却它难以察觉其中原因。
雷洛幽幽道：“你身体与灵魂中充满的不确定纠缠态，通俗的说，就是创造奇迹的可能，有趣吧？”
一边是母豆大帝对于雷洛观察者之眼的打击手段全然无知。
另一边，则是雷洛对于母豆大帝阴影深处领域的未知了。
“我感觉自己全身都被了一遍，好像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母豆如果死了，我们将重新回到那个绝望的时代，不断被困死，被饿死，决不能允许这种事情的发生！”
“杀了它，这是一个比天星圣者还要危险的害虫！！！”
“让所有的灰豆种子都出来吧，即使拼着这次没有任何收获，也要彻底清理掉这条危险的害虫……”
这是一群栖息在星幕世界曲率时空最底层的生物。
如果说法则元气不断流逝的星幕世界渐渐走向了贫瘠，那么曲率时空内，便是自始至终一无所有的完全死寂了，那是表世界自由活动的生物们根本无法想象的世界，栖息在曲率时空最底层的生物们，只能在明暗转换的最浅层，一次次像幻灯片一样的生存方式，是怎样的绝望。
青灰虫正是这样的一群生物。
它们在曲率时空最浅层游荡着，它们就像一群蜉蝣微不足道。
甚至于任何高等文明的曲率时空飞行器经过时，都不会注意到它们的存在，毕竟谁会都看几眼死亡风暴中的沙子呢。
然而。
就是这样在曲率时空底层如同一群蠕虫般的弱小生物，却在一次偶然的游荡过程中，发现了一颗种子。
种子不知道何时诞生，在曲率空间内漂泊了多少年，被它们发现了。
在没有能量维持的情况下，仍能够在曲率时空保持基础结构的物质，极其罕见！
这正是母豆。
于是这群几乎从不与表世界产生联系的蠕虫们，进入了新的时代，第一次尝试种植，进入了原始的农耕社会。
只不过对于青灰虫而言，它们所播种的土地，并未是真正意义上的土地，而是表世界，通过向表世界播撒灰豆，让它扎根成长，再将能量传输回曲率时空，获得收获，供它们延续生存。
这不正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农耕劳作吗。
因此。
与其说灰豆文明是一种迁徙的植物文明，倒不如说这些青灰虫是一群初步掌握了农耕技术的时空生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