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达话中讥诮和批评都有,总算把心中的恶气出了一些,他心说傅华不要以为这些人都是傻子,跟这些人玩还差点火候,的小伎俩我早就看透了,我就算动不了,也不会让心里舒坦了,反正话我都跟说在这了,自己去琢磨着办吧。他说完,没等傅华再说什么,直接就挂了电话。
傅华听着电话那边传来的忙音,脸上不由得露出来了一丝苦笑了,金达最后这几句话的意思很明显了,他已经清楚了傅华在这件事情中扮演的角色,一个市长用这种讥诮的口吻跟下属说这种话,说明他心中恼火至极,自己算是彻底得罪了金达了,以后就算金达不故意为难自己,他也不会再像以前那么信任自己了,他这个驻京办主任得不到市长的信任,他就尴尬了起来。
不过傅华也没觉得什么,他没有像失去徐正的信任那样子感到凄惶,更没有像当初那样子因为对徐正的行为愤慨,而想挂冠求去,他的心里很平静,金达已经不是当初他认识的金达了,他对失去了他的信任并不感觉惋惜,而且他已经逐步认识到在这个变幻莫测的官场上,如果把自己的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一个人的身上,是不明智的。如果想各方面都顺利,就需要建立起一个人脉的平台,只有建立起这个扎实的人脉平台,的位置才会更稳固。
这是郑坚曾经对傅华的提醒,也是他在这件反对对二甲苯项目的事件中的一个感悟。现在他倒是很庆幸自己牢牢把握住了驻京办主任这个位置,这个位置虽然级别不高,可是具有先天的优势,它视野开阔,上可以直达很高的高层领导,下也可以深入到基层去,这可以让他建立起一个内涵广泛的人脉平台,也让他在这社会上获得自己的一席之地。
有了这一层认识,傅华感觉自己超脱了原本对忠诚的认识,他这个位置应该是忠诚于海川市民的,而不是忠诚于哪一个领导,这可能从此就会失去很多的拔擢的机会,不过幸好自己对职务本身就不是很看重,自己看重的是在这个职务上能够为海川市做些什么事情,所以也就无所谓了。
傅华向来也是认为自己是一个做事的人,而不是一个追求更高职务的人的,心中也就有了些求仁得仁的味道。
穆广把情况汇报给金达之后,本来因为已经抓住了傅华的把柄,金达一定会想办法严厉惩治傅华的,可是汇报过了几天之后,金达那边却没有丝毫要惩治傅华的动作,这波澜不惊的,反而让穆广郁闷了起来,难道金达和傅华的交情就这样深厚,深厚到明知道被傅华搅了好事,却仍能容忍下去的程度?
穆广不能看着事情就这么无声无息的被压下去,他渴望让金达惩治傅华,见金达一直没有动作,就找到了金达的办公室。
穆广开门见山,见面就说:“金市长,您觉得傅华参与反对对二甲苯项目这件事情要怎么处理?”
金达看了穆广一眼,他现在已经从当初的愤恨中平息了下来,考虑事情就面了起来,他见穆广这么急着看自己处理傅华,心中未免起了一些疑云,穆广这么急干什么,他并不很相信穆广就是因为项目没落户在海川而迁怒傅华那么简单,很早穆广就在他的面前表现出对傅华的反感了,那个时候自己和傅华的关系还很和谐。现在他这么做是对傅华本身就有什么意见,还是有什么其他目的?
金达现在知道这件事情是一个烫手山芋了,难免就有些怀疑穆广不怀好意了,这家伙是不是想利用自己打击傅华,更甚至说他想看自己的笑话。
金达表面上未动声色,说:“老穆啊,现在还不能就说是这件事情与傅华有关。”
穆广叫了起来,说:“不可能,哪有这么巧的事情,他的女朋友的爸爸对我们海川的项目这么熟悉,这难道是碰巧吗?我可以基本上确定就是傅华在其中搞的鬼。”
金达看穆广这么急着把事情往傅华身上牵联,心中越发怀疑穆广是有什么地方对傅华有意见了,加上他已经决定不会因为这件事情处置傅华了,就笑了笑说:“怎么不可能?我询问过傅华了,他说他跟女朋友的爸爸还不是很熟习,郑坚为什么这么做他并不清楚,也不知道郑坚的消息渠道是什么。”
穆广笑了,说:“怎么可能,金市长,傅华这么说您就相信他啊?这个解释根本就不能成立的。除了他,谁还会跟郑坚提供消息啊?我认为这件事情傅华就算不是主谋,起码也是泄密者。”
金达笑了笑说:“”我倒觉得也还存在别的可能性,傅华给出了一个解释,他说郑老也是海川人,跟家乡这里也是有联系的。
穆广说:“您是说郑老给他儿子郑坚……”
穆广说到这里停了下来,他的话说不下去了,他也是一个很敏锐的人,马上就知道这里面是傅华早就算计好了的,傅华让郑坚出现在这件事情中,本身就是一种信号,预示着这件事情是与郑老有关的,可惜的是自己当时见猎心喜,完忽视了这一点。傅华现在更是说郑老在海川也是有消息渠道的,他如果要把这件事情追究下去的话,难道说要去找郑老问一问他有没有参与这件事吗?就算是郑老说这件事情与他无关,完是傅华搞出来的,傅华现在跟郑家扯上了这么多的关系,自己就一定能拿傅华怎么样吗?
郑老穆广也是招惹不起的,他看了一眼金达,心说这家伙原来也不笨啊,难怪他会偃旗息鼓了呢,原来他也知道惹不起啊。
金达见穆广说不下去了,知道他也意识到自己踢到了铁板了,便笑了笑说:“老穆啊,现在这个项目已经确定与我们海川无缘了,我们也不要老是纠缠过去了,还是放眼未来比较好,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