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你离了长春宫,半个月都没有翻牌了,敬事房的人天天端着膳牌过去,又叹着气端回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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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又隔几日便来长春宫,各宫里几个有头脸的已经风言风语的传出闲话了,甚至传到了皇太后的耳朵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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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额娘不好与你说,那日我去请安时,他屏退了别人,语重心长的对我说,皇帝新登基,前面的事千头万绪,后宫里这么多事情全靠你操持,着实难为你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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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额娘在这宫里多少年了,有什么不知道的?大家面儿上瞧着和气,心里头指不定怎么较着劲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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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有你这样知书达理,温良恭俭的皇后统摄六宫,你若做不好,这世上再没人能做得好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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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宫里的那些闲话,再听了皇太后的话,温良恭俭后面独独少了一个‘让’,任谁也明白其中的意思了,臣妾满腹委屈,又无言以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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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皇太后的训诲和宫里的闲话,又做不了你的主,满腹的委屈无处去说,心下又干着急,怎能不生出病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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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情知是皇上与我置气,细想一下,也怪不得皇上,自古哪有皇后不侍寝的道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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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皇太后的话,当日我就生了给皇上陪不是的心思,没成想第二日便病了,形容憔悴,如何侍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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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病已痊愈,今日……今日臣妾给皇上赔个不是,只当我之前的话都没有说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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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富察皇后又开始脱贴身的小衣,乾隆赶忙拦住了他,急急的说道:“皇后,你先别急,听我说完成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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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察氏再次停住了,无声的注视着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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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不是和你置气,也不曾想让你受了这么大的委屈,你千万别误会了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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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察皇后仍旧是平静的看着他,显然是并未相信他的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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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隆不得已,长叹了一口气,说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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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来到这里之前,我曾经有过真心喜欢的人。自从来这里之后,就再无音讯,生死茫茫,两处不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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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帝爷大丧之后,我没少翻牌了,敬事房会向你禀告,这些皇后都该知道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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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见你对他情深意笃,让我自惭形秽,羞愧难当。这些日了没有翻牌了,实在是我心里有愧,与皇后绝不相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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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所言当真?”富察氏有些信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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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待我推心置腹,我又怎能忍心伪饰欺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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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察氏听后,默然无语。良久,他长叹一声,道:“皇上,你想得左了。在这上头,男人和女人不一样,皇上和臣妾更不一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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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为他守身,只苦了我自已,与旁人无碍的。后宫佳丽如云,争都争不来你,你不缺我这一个女人,他们巴不得你不登长春宫的门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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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样的……”乾隆听了富察皇氏的这番话,像是无意识的喃喃自语,虽然声音极小,但夜深人静,富察氏还是听到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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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上登时红了,忙用话语来遮掩:“你身为皇上,只是有名份的妃嫔就几十人,你不光要堵住他们的嘴,更兼着为皇家毓了孕孙,文昭武穆的大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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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妃嫔们牢骚满腹,我无法统摄六宫事小,让前面的宗室和朝臣们议论起来,事情就大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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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亏了我绞尽脑汁的替你遮掩弥缝,你却只一味的由着性了来……”富察皇后顿住了,委屈的泪水夺眶而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