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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直到现在才终于想通，为什么郝明会问他那些问题，为什么郝明会觉得自已体内有个东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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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居然只当他是压力太大出现了焦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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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明他……有双重人格？”宋涟试探着问了一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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否则，他无法解释为什么郝明刚才晕过去重新醒来后，就像完全变了个人一样，非但把自已“爱得深沉”的程方霖一把推开，还放任自已的宝贝拖鞋在丧尸堆里自生自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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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因为这会儿郝明晕着的缘故，这一次，程方霖毫无保留地回答了宋涟的问题：“对，原本我还不是很确定，现在基本可以确定他就是双重人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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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确定？”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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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禀帮忙解释：“师兄的意思是，整整两年，他的另一个人格都没有出现过，所以虽然怀疑也没法证明。”顿了顿，他叹了口气，无奈地补充，“他的另一个人格比较危险，所以我才一直让你和他保持距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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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涟沉默了，不知道这会儿该露出什么样的表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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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说他不介意郝明有双重人格，可他承认，在另一个郝明望过来的时候，他害怕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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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种毫无感情，甚至是毫无人性的眼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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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跟着救援队深入避难所内部，发现避难所里的空间难以想象地大，就跟一个地下城市似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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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钥把新救的这拨人都安排在了一个区域，这个区域里有非常多的房间，大家可以自行选择入住哪个房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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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毕竟只是用于避难的场所，任何一间房间都没有配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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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为了保护大家的隐私和安全，每个区域都被划分成了两个部分，供男性和女性分开使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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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很小，有三分之二的空间都给了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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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方霖把郝明在床上安顿好后，走进隔壁何禀的房间，发现宋涟也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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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方霖自然知道他为什么在：“还有问题没想明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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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涟点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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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方霖：“小溪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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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涟：“他睡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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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方霖点了下头表示自已知道了，然后在床沿坐下，一边接受何禀的治疗一边问：“你想知道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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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禀小心地处理着程方霖手肘附近的伤，听到这个问题，瞥了宋涟一眼，眼神中带着明显的不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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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涟知道自已被这两人嫌弃了，但有些事他还是想问清楚，便假装没有看到何禀的眼神：“为什么不告诉郝明他有双重人格？这没什么好隐瞒的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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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隐瞒自然有我们的理由。”程方霖淡淡地回应，一句话把宋涟堵得哑口无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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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实，程方霖跟何禀在这方面是专业的，宋涟没有资格也没有立场质疑他们的决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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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能换个问题：“双重人格不能治疗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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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说呢……”程方霖花了点时间组织了一下语言，试图说得通俗易懂一些，“像这种精神类的疾病，我们能做的只有辅助治疗，能不能治愈全看患者自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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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方霖顿了一下，微微皱眉：“正如小何所说，郝明的另一个人格很危险，有可能会对社会产生危害，再加上他有能力让郝明觉察不到他的存在，所以，想让他的两个人格进行沟通与合作，在我看来也是几乎不可能的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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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涟：“……那就没有任何办法了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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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啊。”程方霖回应，“办法就是，找个人监视他，一旦发现他另一个人格有要出来的迹象，就把他控制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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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人是你……”宋涟看着程方霖，突然什么都明白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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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程方霖要在郝明身上安装定位器——是担心郝明的另一个人格会突然冒出来闹事，而他没办法及时找到他、阻止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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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程方霖对郝明时而温柔，时而疏离——温柔是他真心把他当成了自已的孩了，想要好好抚养他长大，疏离是他想到这个孩了体内有一只恶魔，不得不时刻抱以警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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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唯一让我放心的只有，他似乎还不知道怎么使用异能。”程方霖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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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口中的“他”显然是指郝明的另一个人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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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一个危险的存在如果也能驾驭那双破坏力十足的拖鞋，后果不堪设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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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为什么会有双重人格？”这是宋涟现在最想知道的，“总有理由的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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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程方霖的回答是：“不知道。我甚至不知道他的第二个人格是什么时候出现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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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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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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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这些事，只有郝明的另一个人格知道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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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明醒来的时候，头疼得厉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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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挣扎着从床上坐起身，扶着额头缓了好久，然后才注意到周围的景色——嗯？这里是哪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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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很狭小，只能容纳一张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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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房间里只有一盏灯，灯光非常微弱，勉强能让人看清房间里的一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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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清周围的环境后，郝明坐在床上愣了大半天，第一反应不是自已安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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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哥呢？程哥在哪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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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明慌忙翻身下床，找了半天也只找到一只拖鞋，这让他更不安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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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单脚穿着拖鞋，踉跄着跑到门口，按下门把一推，“咯吱——”一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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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门能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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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小心地从门缝里探出半个脑袋，视野里是陌生的走廊、陌生的建筑格局——整个环境都是陌生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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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哥……”郝明不安地唤了一声，虚弱的嗓音听起来奶声奶气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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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他犹豫着是要出去还是待在原地别动的时候，忽然，他在走廊尽头瞥见了一个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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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二十岁上下、身材高挑修长、衣服破烂的人不知何时出现在那里，微弱的灯光照亮了他一侧的脸庞，星星点点地洒在他长长的睫毛上，乍一眼看去竟然有种海报般的美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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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明不小心看愣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猛地把头缩回房间，关上房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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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谁？是人还是丧尸？是敌人还是盟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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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怎么感觉在哪里见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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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郝明回忆起他究竟在哪里见过这个人，他的房门就被敲响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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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很礼貌地敲了三下，不多不少，正好三下，然后耐心地等在了门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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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明的心跳陡然加速，他手忙脚乱地从脚上脱下他现在唯一的那只拖鞋，在手上拿稳后，又深深呼吸了一下，这才鼓起勇气一把拉开房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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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想象中的殊死格斗没有出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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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的人在他开门后，动作随意地把一只绿色的拖鞋朝他递过来，同时用一种明明很冷漠，却不带丝毫敌意的嗓音开口：“你拖鞋掉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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