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势不见小, 反而有越来越大的趋势。越往刘文韬家开, 云层越是厚重、暗沉。本该明亮的暮春午后，被遮掩得像是临近傍晚一般。</p>
云层中有闷雷响起, 隐隐还闪过一道亮光。</p>
宋不羁皱着眉头看向窗外，这夏天还没真正到来, 雷公电母倒提前上岗了。不过雷雨来得凶猛，去得也快。估计等他们到达刘文韬家里时，雨可能就停了。</p>
按现在这个车，宋不羁估摸着还要再开一个小时左右。</p>
他时不时地按亮屏幕看时间, 不知怎的, 这来势汹汹的雷雨给了他一股不祥的预感。</p>
纪律专心开着车, 宋不羁难得地没说话，车子里一片安静，唯有车外噼里啪啦的雨声, 以及雨刮器一下一下刮过的声音。</p>
而就在这些声音的混合中, 纪律的手机响了。</p>
纪律的手机是默认铃声，铃声并不尖锐，但当这铃声响起的时候，俩人的心中皆是一跳。</p>
纪律接起了电话。</p>
“刘文韬跑了。”电话中传来夏霁颇冷峻的声音，“我和小俞刚开进新海小区, 刘文韬家的一个房间就生了爆炸。爆炸不大，墙都没倒, 只是房间里的东西都毁了, 还起了火。现在消防队过来, 刚灭完火，我们准备仔细搜查下刘文韬的家。”</p>
纪律的声音沉了沉：“监控呢？”</p>
夏霁：“小谢和小金去查了。老纪——”</p>
夏霁顿了顿，似乎走到了一边，电话中的嘈杂声小了很多。</p>
“——刘文韬在我们到来之前就得到了消息离开，我怀疑有人泄露我们的行踪给他。”夏霁说，“我和小俞上午刚从王余同事那得到线索，之后我就打电话告诉了你，紧接着我和小俞就往刘文韬家过来，期间不过半小时。但是就在这段时间内，刘文韬失踪了。”</p>
纪律：“你怀疑谁？”</p>
夏霁直截了当地说：“小俞和你，还有——王余那同事。”</p>
夏霁：“小俞和我一起从王余同事那得到的线索，而你是我最先告知的，你们俩和王余那同事是最有可能提前通知刘文韬的。”</p>
纪律扯了扯唇，没笑：“我四十分钟后到。”</p>
纪律接电话时开了免提，宋不羁坐在旁边，听得一清二楚。</p>
他抿了抿唇，说：“还有我，我也是有可能提前通知刘文韬的。”</p>
纪律：“瞎说什么。当务之急是找到刘文韬。”</p>
宋不羁却摇了摇头：“夏副队怀疑得合情合理，如果你把我也知道了五笔输入的事告诉夏副队，他肯定也会怀疑我。再如果，你把我去找刘文韬检查身体的事也告诉了他的话——我就是暴露你们行程的最大嫌疑人。”</p>
纪律失笑：“这么主动把嫌疑往自己身上背啊？”</p>
“先不管到底有没有人泄露，”纪律说，“你觉得刘文韬这个人，如果他一个人，他可能逃脱得了警方的追查吗？”</p>
宋不羁没丝毫迟疑地说：“不能。”</p>
“刘文韬除了研究方面疯狂点，其他方面来讲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中年人，我看他体力方面也一般，不太像个逃跑厉害的。”宋不羁静下心来，运转起了大脑，“我估计八成有人帮他。”</p>
纪律“嗯”了一声：“单凭刘文韬自己，撤离度没这么快。刘文韬对‘m1’来说应该很重要，帮他的人估计就是‘m1’的人。”</p>
“嗯……他们肯定有一个目的地……”宋不羁点了下头，说，“但是哪呢……可恶，信息太少了……”</p>
纪律：“这个时间点进出小区的人或车肯定不多，等小谢他们调查监控的结果。确定了刘文韬的离开方向后我们就过去。”</p>
宋不羁：“卢浩才、何小贝、何小宝，目前出现在我们视线中的和‘m1’有关的就这三人。帮刘文韬一起撤走的话……唔，你不是派人监视了何家姐弟吗？监视的人没报告异常？”</p>
“等等，刘文韬不是也被人监视着？那他离开前……也没人告诉你？”宋不羁突然想起这茬，语气不自觉地沉了下来。</p>
不会出什么事了吧？</p>
纪律：“监视何家姐弟的没报告异常，监视刘文韬的，老夏他们已经联系不上他了。”</p>
宋不羁抿了抿唇：“那我们假设是卢浩才在帮刘文韬。你和他交过手，你说他身手很厉害，而且他这个人，凶狠、毫不留情，你提醒下你的队员们，让他们别一个人跟他对上。”</p>
纪律“嗯”了一声，电话通知了夏霁。</p>
宋不羁拍了拍脸，说：“好了，现在希望我们运气好，这一路开过去呀，刚好就能碰上刘文韬他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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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霁在生爆炸的现场搜查。</p>
火已经被扑灭，爆炸着火的小实验里狼藉一片，里面大部分设备全被毁了。</p>
夏霁他们人手不够，这片区域的派出所民警也都过来支援了。</p>
当初受理王余失踪案的民警雷钧也在列。</p>
其他民警都去各个方向搜捕刘文韬了，雷钧和另一个民警则来到了爆炸现场，跟着夏霁他们一起搜查。</p>
新海小区的装修在同等价位的小区里算不错的。雷钧一边在被爆炸摧毁的小实验室里搜查，一边惋惜地说道：“可惜了啊，这么好的房子，说炸就炸，我这工资哟，这辈子是买不起了吧……”</p>
另一个民警感同身受：“穷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