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静玉是第一次出远门,刚上船时看什么都新鲜,坐了两天船以后才开始出现晕船的症状。沈怡见他吐得脸色苍白,非常心疼。因此,一旦船靠岸休整,沈怡就会拉着边静玉去平坦的地上走一走。</p>
此时的交通主要是靠水运,因此各个码头都人来人往、非常热闹。</p>
边静玉见到了很多此前从未见过的人和事。这一日,他目睹了官兵抓人。万金商行的裘管事眼疾手快地把边静玉和沈怡都拉到了一边,避开了官兵的人马,压低了声音说:“这是在查贩卖私盐的。”</p>
不多时,有官兵从一个船舱里拉出了一个畏畏缩缩的人。</p>
边静玉朝那人看去。那人像是做苦力的。只见他衣衫褴褛,没有行李,身上也没有能藏东西的地方,边静玉问:“这人……连个包袱都没有,盐藏在哪里?”他都怀疑那些官兵是不是胡乱抓人的了。</p>
裘管事见多识广,道:“就在他衣服里藏着。”</p>
边静玉仔细瞧了瞧,还是觉得那破破烂烂的衣服不像是能藏东西的。</p>
“此藏非彼藏。你瞧见他那衣服没有?整件衣服都是盐。”裘管事说。原来,这些贩卖私盐的人会把盐水化开,全部弄在衣服上。等到了目的地,再把衣服煮了,让盐重新结晶,这样就能得到盐了。</p>
这样盐是土黄色的,味道会很涩。但这样的盐也不愁人买。</p>
边静玉本来就坐船坐得恶心,听裘管事这样说,又想吐了,问:“这样的盐,能吃?”那衣服多脏啊!不说衣服,就说穿衣服的人,他这一路都不会洗澡,脸上、手上全是污渍,头里怕还有虱子。</p>
裘管事反问道:“若是不能把盐卖出去且获利,他又何苦铤而走险?”</p>
此时的盐是非常值钱的。这主要有两个原因,一个是因为制盐成本高,一个是因为盐税高。盐税和朝廷政策有关,此处暂且不提。制盐成本又集中在了两个方面,一个是盐的提取成本,一个是它的运输成本。此时的盐主要是靠煮的。煮嘛,需要有柴、炭、人力等的投入,于是成本就居高不下了。</p>
煮盐倒是不拘于海边。内6地区若是能够挖出专门的盐水井,也可以煮盐了。</p>
官兵从一个小船中揪出了几个私盐贩子,却没有撤离,仍是一个船舱一个船舱地检查过去。裘管事不想多惹是非,就对边静玉说他们还是别在外逗留了,先回自家商船。万金商行是做正经生意的,他们每年又都会花大价钱一路打点,因此只要他们上了船,官匪两道一般不会故意来寻他们的麻烦。</p>
边静玉应了,正要拉着沈怡一块走时,却见沈怡眉头紧锁。</p>
“怡弟!”边静玉叫了一声。</p>
沈怡回过神来,说:“哦,走吧。”</p>
“你刚在想什么?这么入神?”边静玉问。</p>
“在想盐……”沈怡的表情似乎有些茫然,“刚刚脑海中忽然闪过盐田、晒盐等词。”他似乎知道了一点制盐的新方法,却又不知道这些信息是从哪来的。当他想要往深入探寻时,他又好像毫无头绪了。</p>
想不明白的事情就先不想了。</p>
沈怡一脸关切地看着边静玉,说:“静玉弟弟,你可觉得好受一些了,现在还想吐吗?”</p>
裘管事默默地低头研究自己鞋面上的花纹。怡弟,静玉弟弟,你们都是怎么论的辈分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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